那场战争持续了三天三夜,日以继夜的无休无止,不管哪一方,都损失惨重。昔日平静的天灵界如今成了角斗场,往日的平静如今都是一种奢望。
地上横躺的是数不清的死尸,血流成河惨不忍睹。驱妖弟子们素白的衣衫早已被血染成红色。
其间混杂着妖魔遍野的尸体,它们的肉身混合成了泥土,而魂魄早已飘远。
这样的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但相比预期,可以说是很幸运了。三位尊长奋力杀敌,消耗了大量的灵力,此时已是虚弱不堪。
而让他们痛心疾首的想必是那些阵亡的弟子了吧,天灵界如今大势已去,其余的弟子死的死,伤的伤,驱妖第一人阿果也不知去向,损失了一员爱将无疑增添了更多的悲伤。
吴花果离开了,带着所有的悲痛,她居无定所的飘荡着,她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如今天灵界是回不去了,妖界也不是适合她的安居之处。
战争的景象仍历历在目,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血淋淋的场面。她抬头望了眼皎洁的月色,时过境迁,月还是将它的光辉毫无保留的倾洒在人间。
一切好像都变了,变得让她不知所措。她倚在一棵树下,阴凉的风从头到脚裹着她,她搓了搓手臂。哈了口气,却不由的想起以前的她是不惧寒冷的,如今冷意袭来,竟觉得是如此寒冷。
再冷却也比不过她的心寒,她轻闭上了眼,眼前浮现的却是傅承辞离去时绽放的笑容,月华倒下后用微弱的语气对她说她从不恨她,只是不想她变成这样。
她慢慢睁开了眼,微风扬起她的发,红色的耀眼让她心一惊。
她慌乱的抓起自己的头发,三千青丝却成了这般颜色。她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桓……”她的唇瓣微动,心口莫名其妙的痛了起来,胸腔中似有什么在涌动,她尝到了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随后吐出一口血来。
看着地上的血迹,她的瞳孔霍的张开,竟是黑色的血……
她是成妖了么?这个念头闪过,她强撑着站了起来,身子却由于不稳险些跌倒。
“桓……”她又念起了这个名字,正如她心底的思念如潮涌怎么也褪不去。
一个飞影闪过,再也寻不回她的踪迹。
那场战争对驱妖族是致命的一击,但妖魔两族也受到了重创。他们率领着百万魔兵,自以为驱妖族会变得不堪一击。可他们到底还是疏忽了,敌不过驱妖族的重重阻挠,最终还是没能杀过去,且因此损耗了大批兵力才不得不撤离。
墨色的天空在数百道黑影下更加昏暗,以妖皇魔尊为首,众妖魔随之前往神魔之源。
“看来妖皇已经有了方向。”魔音响起,谛桓旁边的黑气源源不断的冒出。
魔尊不曾以真面目示人,但世人皆知,聪明如他,狡猾如他。而他怎么可能不知他们此番要去何处,只是对于目的就让人费解了。
“神魔之源。”简单的四个字落下,谛桓仍是一脸平静,深不见底的凤眸睨着前方,随后淡淡扫了眼身侧,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闻之,黑气身后的两道身影面容瞬间大变。神魔之源!数百年来已无人问津,如果不是上次的任务,她们打死也不想去那么荒无人烟之地。
如今再听起,神色还是略显慌张。四双美目皆向前方高大的影子望了去,他为什么要去神魔之源?
察觉到身侧蠢蠢欲动的红影,沙华将她拉扯回来,警惕的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她怎么会不知她的想法,她为了那个男人恐怕是连魔尊都能违背的吧,简直是愚蠢。世间的****在她看来实在可笑之极,死生契阔的承诺,天长地久的守望,终不过烟花散去。
神魔之源是日落的尽头,这里一天便是一季,所以四季不过几天的转换。但由于妖魔之气的汹涌,原本的生灵之气也消失不见,草长莺飞时节,天空也是灰色的,原本富有朝气的树木也突然失去了生机,成了一棵棵枯木。
“看来妖皇对此处甚是青睐……”低沉嘶哑的魔音又再次响起,顿了顿,他继续道:“只是一片荒芜之地又有哪些看头?”
“是呀,属下也觉得这里寸草不生实在荒凉。”沙华上前拱了拱手,附和道。
“那如果我说这里有魔尊想要的东西不知魔尊是否感兴趣?”谛桓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抬眸扫了眼身侧,顿时只觉寒气入骨。
“哦?妖皇说说看。”谛桓的这番别有意味的话提起了魔尊的兴趣,就连那低沉的语调都多了些轻快。
“世人只知神魔之源是连接神魔两界的渠道。百年前神族便已将此处封锁,但传说遗失的魔戒就在这里。”谛桓的话使得另外两人脸色大变。
遗失的魔戒?魔戒本就是魔族之物,其中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却不想竟遗失在这里。
“不过传说而已,妖皇何必当真。”很显然魔尊并未将这番话放在心上,其语气也有几分玩笑之意。
“不亲眼证实怎知传闻是真是假。”谛桓扬起脸来,视线移向了灰暗的夜空,深邃的红瞳转瞬变得暗淡。
“那妖皇的意思是?”黑气向四面八方散播开,谛桓的视线缓缓移向了四周的黑色气体,见它们有上升之势,嘴角微微上扬。
额前的碎发却挡住了他极具魅惑的凤眸,他斜了眼身后方,后薄唇微启:“世人跟风之势浓烈,一传十十传百不如亲眼一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