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宇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在下一盘复杂到自己根本理不出头绪的棋,而且这局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棋的人,还是一枚棋子。他很清楚的知道,幽帝是那个下棋的人,但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下棋的人。
表面看,自己似乎是下棋的人,毕竟他是人间的盟主,统领几乎是整个世界,能调用妖族的力量,人类的力量,自然也是不在话下,此时此刻,他只要他一声令下,一道玉简发出,就可以决定很多人的命运,但他仍旧有些理不清。
他晚上在密室的时候,想着这些事,觉得自己是不是需要出去走走看看。他很久很久没有亲自出去走动了,也就是没有直接到战场上了。
其实时间倒不是真的很久很久了。他只是习惯了自己在一线的感觉,而不是这样在幕后指点江山。但这个时候的自己,是盟主,他的地位,决定了他不可能亲自跑到每一个战场上去打敌人。
那是不现实的。盟主,就是坐在后方,掌控全局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自己是不太肯跟亲自上战场的,毕竟,如果他老是往外跑,那些发出的命令,由谁来做?
此时,余宇想自己不是可以跑不出去,击杀一些人,或许可以找到新的思路也说不定。不过很快他就否定这个想法。
此时他出去杀谁呢?一般的人,不用他动手,都安排好了,如果要杀,此时最好的目标,就是幽帝的那些分身,可是此时又不能打草惊蛇。
他坐在那里,想着人间这摊子事。他不断的揣摩着幽帝的心思,威南王说的也很清楚了,此时最大的敌人,或者说是迫在眉睫的敌人,仍旧是幽帝,而不是仙界。
所以幽帝到底在想什么,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了。幽帝会怎么做,靠情报,是无法获取的。余宇想着想着,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威南王的一句话,那就是此时的幽帝,肯定是在忙着的,忙他自己的事,他绝不会无动于衷,真的什么都不做。
余宇想,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正在此时,余宇忽然间觉得自己像是心血来潮了一样,一股毫无征兆的警觉,在他的内心深处无名的升起。
他没有时间多想,瞬间出了密室,来到了外面,遁光闪起,几乎是下一刻,余宇便到了大阵的某一个节点上。
他眯着眼看着四周,毫无动静,灵识早已全部放开,但仍旧一无所获。余宇知道自己感应到了什么,那是一个顶尖高手的灵识,在扫视整个吼山的结果。
而且这个高手,有足够的实力能对自己造成威胁。如果不是这样的人物,他是不会升起任何警觉的。他只是能知道有个人来了,但不会有那样的警觉!
一会儿功夫,戴鹿等人也到了,很快,各路高手都到了大阵的各个节点上。他们每个人都负责有一个节点,余宇所在的这个节点,是最重要的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
负责的人是戴鹿跟镜和师徒。
“看样子,像是路过……或许不是路过,不过人应该已经走了”戴鹿默默说道。余宇感觉到的,神场境的修士,无一例外都感受到了。
镜和默默的看着四周,头顶上方就是大阵发出的隐约可见的大阵光幕,影影绰绰,不是很清楚,但场能波动很明显。
“我看不像是路过”说话的人,是镜和的弟子,夏久儿。余宇跟镜和都没有吭声,夏久儿说道“他这样的人物,难道不知道吼山是什么地方?故意路过这里,还故意用灵识扫视整个吼山,这明显是在示威。”
戴鹿也没有说话,其实他知道夏久儿说的是有道理的,不过此时你总不能抛出去吧。毕竟,如果这个人是幽帝怎么办?
谁也不敢贸贸然的出去。余宇的既定策略也一直都是如此。吼山大阵内的人,不用轻易出去,外面如果来人,守住就可以了。不用跟他们正面交锋,浪费不必要的生命。吼山,只是一个根据地,不必成为战场。
“不要冲动”镜和看了一眼夏久儿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稳住自己既可以了。不管来的人是谁,是敌是友,他如果想闹事,总是要现身的。”
“不错”戴鹿点点头“总是要现身的,他这样装神弄鬼也没有任何意义啊!”
那个感觉,惊鸿一瞥,瞬间消失,基本上可以确定是通过撕裂空间的办法,走了。不会是一般的飞行离开的。
余宇的灵识放开,方圆几万里都在感应范围内,跟人就是跑的再快,一般的飞行也都会在余宇的感应之内。
当他并未感应到对方。
“此人对我有威胁”余宇没有纠缠刚才的话题,而是默默说道。
“对我也有”戴鹿道。
余宇跟镜和一扭头,镜和有些吃惊的说道“戴鹿道友,居然对你也有威胁?”
“是的”戴鹿道“我的元神有本能的预警。这是很少很少有的。我这近万年来,已经没有类似的感受了。这个人,对我有威胁。”
吼山实力最强的人是谁?
公认的就是戴鹿。这是一个一直都不显山露水的角色,他一直都是个散修,一生的修炼之路,走的也颇为神奇,有过多次奇遇,也算是他个人的机缘吧。通晓很多法门,这个人是整个吼山,唯一一个,将所有的五行基础法门都练到大成的人物。
五行基础法门,练到大成,不惧任何所谓的高阶法门,也就是所谓的神通术一类。这个人,将五行法门的基础法门,都练到了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