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琼儿站起身来,淡淡问:“王爷可还有其他事?”
“前一段时日,朝政繁忙,是本王冷落了王妃。本王心中惦念着,就唤你过来叙叙。”
听他乍然对自己提及惦念,只是倍觉讽刺,掩不住一抹嘲讽之色,“王爷心系天下,是天下万民之福,也是妾身之福。”
“心口不一,若是罪王妃所嫁是不学无术的痴呆傻王,我想才正中王妃下怀吧。”
“王爷,又说笑了,但凡天下女子莫不盼着嫁像王爷这般英挺出众的男人,岂有那种傻冒之人。”轻吟着,浅浅地笑开了。不过在心中暗暗补了句,我除外。
此刻,她一派无害的笑意,却让他看着别扭,不动声色地问:“那么王妃呢?可是此类女子?”
“妾身亦是天下女子。”她坚定地道着,答非所问。
他也不深究,对她的答案不置一词。良久后,才淡然道:“罪王妃所言即是,王妃是本王之妻,项国女子。女子再大,大不过天。”
这是在警告她吗?她笑意盎然地在心中道:“人定胜天。”
“你先去忙吧,筹备好一个月后的大婚,本王会常去东厢阁坐坐。”
“妾身告退。”她欠身一礼,身影飘逸地朝门口而去。
看着她的身影在眼前渐行渐远,他眼中的笑意更甚了,几时起虚与委蛇?貌合神离?这便是此刻他们之间最大的写照?这种状况会延续多久?
一个月后,皇帝赐婚,野恋国公主终成公主永欢、皇帝义妹杨柳梅同时下嫁,普天同庆!本是委屈了永欢,为了补偿,也为了以示对野恋国公主的重视,婚礼排场极尽的铺张奢华,远远盖过当时韩琼儿大婚时的场面。
众目睽睽之下,韩琼儿呈上自己亲自绣制着鸳鸯绵枕,盈身一礼,“妾身恭祝王爷和妹妹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将鸳鸯绵枕举于前,隐去容颜,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项容情颔首赞许。
站立在一旁的张嬷嬷亲自上前将鸳鸯绵枕接过。
韩琼儿很是疲惫,在这之前,眼皮还是沉重地耷拉着,这几日绣制这鸳鸯绵枕,太累了。为免在婚礼上失礼,落人话柄,只能硬着头皮洗了把脸,迈上婚堂。不想婚堂上喧闹的气氛反倒让她睡意全失。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韩琼儿安静地退至一旁。她淡然地看着项容情和永宁、杨柳梅举行交拜礼,始终面含微笑。
野恋国公主衣着华丽无比,步履沉稳,仪态端庄,颇具雍容华贵,可惜的是红纱蒙面让人看不真切容颜。不过,她在厅堂中一站,顿时让一旁立着的侍女都黯然失色。
皇帝的义妹杨柳梅据说是前已故将军柳义龙之女,自幼丧母,老将军死后,太后怜其孤苦,赐封为柳郡主,收于皇宫中,成了皇帝和项容情之义妹。据闻此女心有所属,多次拒绝太后赐婚,前些日子皇帝才知晓,柳郡主心系之人是项容情,就除了其郡主名号。让她以将军之女下嫁项容情。
杨柳梅也是红纱抚面,她徐徐上前,在厅中立下。
如果说永欢是繁花胜雪之姿,那么杨柳梅只能称得上小家碧玉之态,没有永欢的楚默然绝立,只能说是弱不禁风地身形单薄,让人很怀疑,身上繁琐的衣饰,是否会把她压倒,她站在项容情身旁不免气场不足。
繁文缛节终成,新娘分别被送入洞房。项容情别有深意地看了方向走去。
金棍子划开珠玉帘相碰的轻悦动人的妙曼之音,俊逸邪美的脸庞、盅惑的男性气息,不屑的冷嘲热讽,毫不怜惜的嗜血的蹂躏,那夜得一幕仿佛在脑海中重现。眼前耀眼的大红喜字都掩不去她此刻眸底的悲凉。韩琼儿轻合眼帘,再抬头中眸中一片清澈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