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步至北屋,轻轻推门而入。
听到吱门声,杨柳梅急忙将自行掀开得红盖头覆在头上,中规中矩地坐在床沿,不安地绞着手中的红锦帕。她没有想到项容情会抛下终成公主,转来和她共洞房。
项容情毫不客气地扯下她头上的盖头。
杨柳梅如烟般的眸子不期然撞上他深邃的黑眸时,急忙纷乱不安地垂下眸子,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端正了视线,身如青松般地挺立着。
项容情俊美无铸的轮廓,在柔和灯光的照耀下,绽放着清淡雅致的妖娆,他定定地伫立着,宛如神祗一般地不可触摸,高贵地让人窒息。
他没有说话,星眸渐渐冷然,视线扫过端坐床沿的杨柳梅,让杨柳梅心中一颤,以至于在今后的无数****夜夜中都无法忘却,新婚之夜,她的夫君给她带来的惶恐不安。
他前后在北屋站得时间不到一柱香,就转了出去,甚至没有和杨柳梅说上一句话。
春夜的月儿,明亮得晃眼,项容情离开西厢阁后,便踏着月色,迎着扑鼻的花香,甜润的青草气息,直至东厢阁。
东厢阁韩琼儿的居室内,床榻上,被窗外那轮满月搅得心神不宁地琼儿,睡意全无。回到寝阁后,冬香便向自己禀报了今儿个出府打探的消息。皇兄已派素有月神之称的陈三公子潜入王府,这样也好,自己也不至于像断手断脚那般无奈,让冬香出去的机会太小了,也太冒险了。毕竟冬香不能时常去当铺,一旦项容情要是给了自己家用的银子,那冬香去当铺和明死士碰面的机会也就少了,自己就会对王府之外的天下局势,一无所知。
为项容情锈制鸳鸯绵枕自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无非是想和冬香制造出府的机会。项容情百般地精明,竟然漏了这一节,真是自作自受。
急促地脚步声过后,他推开了门。
韩琼儿背门而寐,听到吱声,一边转身,一边脱口而问:“冬香,是你吗?”
就在转身抬眸望见来者时,她惊呆了,水眸睁得极大,惊诧地喊出来,“王爷……”
“嗯,是本王。”
“王爷,妾身不明白。”韩琼儿下了床,站在项容情面前,打量着他,身着大红的喜袍,让他全身上下的邪魅之气都散发出来,只是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悦之色。
项容情不动声色地立着,同时也在静静地挑望着韩琼儿,见到自己,她没有一点儿的喜悦之色,气极地责问了起来,“本王让王妃如此生厌吗?”
他的目光投注到她身上,炙热灼人,俊脸上的薄怒,目光流转中的爱意,让琼儿讶异不已,那抹看似浓烈的爱意有如滔天巨浪朝着她席卷而来,要让她沦陷,要活活地将她淹没。她没有忽略这抹爱意背后的含义,如果爱是一朵艳丽的玫瑰,那么项容情送上玫瑰的同时,也深埋下玫瑰刺,要让她遍体鳞伤。
项容情,你真是杀人于无形啊。迎上他审视的眸光,韩琼儿柔声道:“雨露均沾,是王爷之福。不过……”
“罪王妃这是在埋怨本王,没有时常留宿东厢阁?”微微勾起唇角,作状不明其意,笑谑着审视琼儿。
“妾身绝无此意。”韩琼儿暗自咬牙,微启红唇,“洞房花烛夜,良宵夜短,莫让妹妹们空等。”
“原来王妃一直想把本王推给别的女人?”优美的启唇,轻划出一个魅惑迷人的弧度,让人听不出这话中的情绪。
韩琼儿不安地杆立着,脑中思绪急转,仅仅只是这一瞬间,项容情颀长的身影微挪了挪步子,健硕的手臂蓦地从她身后围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