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韩见过大汗!”
野恋国司昭汗王今年七十余岁,身体依旧硬朗,龙袍加身,淡定自如中透着一股隐不住的霸气。
“将军快快起身!”司昭汗王一迭声地说道,将军身入虎穴之中凯旋而归,朕本欲出城相迎,只因有贵客在此,故而就此作罢。
尔韩起身后又客气地拂袖,下跪一礼,“臣谢主隆恩。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是臣之责。”抬眸注视着正前方端坐的野恋国汗王,他小心翼翼道:“臣有一事回禀大汗,臣想娶身后的这名女子,求大汗赐婚!”
他求旨后,便满心期盼地等汗王允准。
“琼儿。”熟悉的呼唤声将韩琼儿震到了,追寻着声音的来源,她看到了熟悉的人……
“父汗!”韩琼儿跄踉地退后了一步。
刚进门时,只注意到正门端坐的汗王,却没有注意汗王椅榻下方,左侧端坐的客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就是韩尔所说的要带回韩琼儿的原因吗?野恋国、契国不是一直互视为眼中钉吗?两国结盟了?
堂上的野恋国汗王颇为尴尬和为难,他们野恋国大将军想要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契国的公主。虽说韩琼儿即将回契国,可是说到底还是一国公主。只要韩楚默没有允准,这个主
他就作不了。
韩尔的脸色煞白了起来,他喜欢的是个有夫之妇,他不在乎。他喜欢的是契国人,也没有关系,他可以说服汗王允准,甚至说服汗王赐婚。
他手握着野恋国的重兵,浴血沙场,精忠报国这么多年,决无二心。汗王曾经允诺,赐他一个心愿。
而今,她是契国公主,这可怎么办才好?韩楚默会允准,他娶韩琼儿吗?
据说韩楚默相当宠爱韩琼儿,他会忽略韩琼儿的感受吗?
韩尔匍匐于地,“大汗,臣记得您曾赐臣一个心愿。求大汗垂爱,还臣这个心愿。”
“这个已经不是我说得算了。”野恋国汗王犯难了起来,君无戏言,他本因圆了韩尔的心愿,可是如今这状况……
司昭汗王将视线投于韩楚默身上,淡淡启口:“楚默兄,你看……这小侄实在是太无礼了!”
韩琼儿赶紧接言:“父汗,我是有夫之妇,岂可再嫁,我不同意!”
大家都在等韩楚默一句话,此时他的一句话,可以愁了一家,也乐了一家。
邵尔韩有些沮丧,韩楚默自是胳膊往内拐,怎会帮衬他这一个外人呢?
韩楚默举起桌上的清茗,轻啜了一口,又放下了茶盏,目光掠过尔韩身上,然后收回视线,“邵将军年少有为,又是当世难得的英雄,琼儿若能嫁给将军,也算圆满。”
尔韩面露喜色,“尔韩多谢汗王成全。”
韩楚默微微颔首。
韩琼儿怒起,冷声道:“父汗,你这是说得是什么话?琼儿再什么不才,也是你女儿。你竟然要将一女二嫁,此事要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韩楚默俊脸漠然,他抿着薄唇,“你说项容情吗?你不愿嫁给一个弑妻狂徒,主动休夫,另嫁他人,有何不可?”
“弑妻狂徒?项容情呢?你们把他怎样了?”韩琼儿惊诧,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野恋国和契国联手了。他们把项容情诱入龙潭虎穴之中,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如今项容情身在何处?是死?是活?思及此,琼儿不知不觉地纠痛了起来。
“项容情呢?你们把他怎么啦?卑鄙……你们好卑鄙,你们一定设计陷害他了,是不是?”韩琼儿不自觉地流出眼泪来。
“项容情在我们十几个弓箭手的包围中,竟然可以逃走,还杀了永欢,真是难缠的对手。”成昭汗王轻描淡写地讲述着,颇有叹息之意。
他叹息的仅仅只是没有猎杀了项容情,而不是永欢的死亡。
“司昭汗王真是不负铁血汗王的一世英明!女儿都可以成为你成就大业和野心的手段吗?”韩琼儿笑了,眸中的嘲讽一纵即逝。
“琼儿不得无礼,怎可对野恋汗王,如此造次?”韩楚默怒叱着。
司昭汗王微怒,很快就敛起怒意,淡淡笑道:“镶玉公主真是倔脾气,我这侄子可有苦头吃了。”永欢虽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说到到底也是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心岂能不痛,她到底还是为国捐躯了,行刺项容情不成,反倒丧了自己的命。
人死如灯灭,唯一可以做得事便是追封她为永孝公主,破例将其尸首葬于皇陵。说穿了他和永欢的父女缘份,也就止于此。就像他的侄子,骁勇善战的尔韩,能为他所用者,就是他宠信之人,永欢已成为过去。
邵韩尔不忍见韩琼儿受到韩楚默训斥,便上前一步,柔声道:“就让那一切成为过去,忘记项容情,我会好生待你,给你全新的生活。”
“过去?不会的,永远不会过去,你永远都取代不了他,永远!”泪不知不觉地滑落,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而哭。
脑海中只有一句项容情曾经讲过的话在回荡着,本王常时在脑海里回响,如果我们站在敌对的城池之上彼此相望,置对方于死地,那将是多么让人神断魂伤的事。而今两人没有站在敌对的城池之上,他们还是公开了这种敌对。
想不到神断魂伤的那个人竟成了自己。
韩楚默缓了脸色,“琼儿,先跟我回契国吧。你母妃病危,正等着见你一面。”
“病危?娘亲怎么了?是不是你又欺负娘亲了?”韩琼儿情急之中,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