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贞贞看着里面摇头晃脑背书的儿子就上愁。
秦秀才看她一眼，笑道：“我们去找我同窗吧。放心咚咚没事的。”
顾贞贞还是不放心的再看一眼才跟着秦秀才往东边的厢房过去，说道：“咚咚还没开蒙呢，不识几个字呢，这里的孩子们都识字了吧？”
秦秀才失笑道：“怎么会都识字呢？这里的孩子估计还没咚咚识字多呢。”
“那是怎么教授的？”顾贞贞很是好奇，没有黑板怎么识字呢？
秦秀才奇怪的看她一眼，道：“你让咚咚学描红不就为了识字么？”
额……
这样啊……
也对。
顾贞贞没好意思再问下去，趁机转头又打量了一遍这进院子。
东厢房是先生们的休息间，西厢房则是十岁以上可以准备参加童生试的孩子们的学堂。
此时东厢房里有两个先生，一个跟秦秀才差不多大，另一个发鬓斑白一身儒雅之气，说年纪大吧，却又不像，但是那花白的头发却又觉得他年纪不小了。
顾贞贞不由多看了那位先生两眼。
这边秦秀才跟同窗寒暄几句，转头讲顾贞贞叫来，介绍道：“这是咚咚的娘亲，顾氏，这是咚咚的先生，赵秀才。”
“您好。”顾贞贞含笑一礼，道：“今后咚咚有劳您多多照应了。”
赵秀才还了一礼，道：“这是我该做的。倒是我们占了您的便宜。”
顾贞贞知道他说的是纸张的事情，摇头笑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顾贞贞随后将咚咚在家里的学习情况说了一下，又不好意思跟赵秀才说自己不盼着儿子成才，只要开心长大就好，只含蓄道：“咚咚还小，我现在对他要求也不高，一切等他再大一些再说。”
赵秀才到是听明白她的意思，哈哈一笑，道：“顾娘子还请放心，这私塾里都是自家孩子，望子成龙的固然有，可也不是全部，大多数人家都跟您的想法一样，让孩子念个书，明事理知进退便好。资质好的，我们自然抱着期望好生教导。若是没那个心思我们也不强求。”
听到他如此说，顾贞贞才松了口气，咚咚着实太小，她太怕拔苗助长了。
“我去上课。”儒雅的先生拿起两本书对找秀才点点头，又跟秦秀才招呼了一声，看也不看顾贞贞一眼就走了。
看到顾贞贞微微惊讶的目光，赵秀才忙替他解围：“这是教授大点儿孩子们的赵先生，我族叔。当年曾经考上探花，不知何故没有出仕为官，我们都称他为赵探花。他这人孤高清冷惯了，顾娘子别放在心上。”
顾贞贞原本以为这人的年纪应该不小了，可刚刚听到他的声音像是最为优美的琴声滑过心弦，让人不自主的微微战栗，一时失神。
乍听到赵秀才的解释，她慌忙回过神，胡乱点头道：“哦。那个，到了上课的时间了吧？我不打扰您了，先回去了。这几日店里忙，等赶完这批货便将今年的束脩送来。”
虽然赵秀才急于用这批纸为孩子们眷抄书本可他还是不好意思表达的太过急切，又怕太过客气拖得久了，只笑道：“有劳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