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裹着嬉笑声施施然而来,又自然而然地挽上了寒央澈的胳膊,寒央澈就突然地被她拉到了一旁,紫檀也忽地失去了温暖的怀抱,眉宇间的失落一蹙之间,很快便消匿了。
眉眼细细的落在这位女子精致的容颜上。略一停顿,姜灵徽便凝唇轻然而笑,随着纤白的手指在唇稍边掠过,也轻轻地擦去了那一点点的笑意。
这女子身段高挑凹凸有致,一双丹凤眼里有说不完的情致缠绵,朱唇不点而红,微微地抿着笑,带有与生俱来的魅惑气息。她轻轻挽着寒央澈,身子却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贴合留恋,反而显得生疏刻板,显然,这般亲昵是做给别人看的。
见又来了个女人,赵平瑞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起来,连忙尴尬的躬了一躬。道:“微臣还有些事情,就和徒儿先行告退了。”
那女子轻轻扫了眼赵平瑞和姜灵徽,目光一亮。却怎么也不肯放开眼前的女孩子,嘴里笑着,“这是,你的徒儿?你走可以,我倒是想和她聊聊呢。”那笑意里有所玩笑,打量着姜灵徽的眸子犹如一双铜铃,炯炯有神。
赵平瑞亦明白她这眼神的原因,她们想必本是结识的。
于是识相地孤身一人告退,临走对姜灵徽讲。“既然这位姑娘对你有兴趣,你便留下来陪她罢。记得早些回来。”
姜灵徽应下,亦是盯着那女子看。
待赵平瑞走了,姜灵徽全然忘了身处何地,更是有意看不见另外的一对男女,只兀自朝那女子一笑,唤了声:“雨童姐姐。”
被唤作雨童的女子细细地携了她的手,上下打量。唇稍含笑,如沐春风,“没想到你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
勾唇微笑,姜灵徽的眼神下意识地瞟了眼紫檀,道:“没想到的事情数不胜数,珍惜今朝才是要紧,免得明日之后,你的不是你的,别人的亦丝毫与你没有干系。”
眯了眯一双别有风情的丹凤眸,雨童显得很调侃:“你这番话倒是别有深意啊。”说完,亦静静看了眼紫檀,却见紫檀的脸色难看的紧。对于这场闹剧便自然心知肚明了,今日是正房夫人在对妾室示威呢。
她曾是九千岁府上独当一面的的医女,后来离府,云游四方,曾下定决心要以匹夫之力对抗千军万马,在府上时,姜灵徽对寒央澈的心思,她一向看得很清楚。
清淡而笑,姜灵徽面对紫檀质问而来的目光始终显得淡然自若,“那倒没有。只是忽然有感而发罢了。”顿了顿,姜灵徽一笑嫣然如花,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无拘无束的样子,“雨童姐姐,你今儿是怎么和九千岁碰上的?”
聪明如雨童,发现姜灵徽在提及九千岁时笑意有意僵持了一下,心里暗自心疼面前假装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特意握紧了她的手,道:“自然是偶遇。没有想到主上也会来这荒山野岭之处呢。”
这话说得虽然小心翼翼,姜灵徽的心还是微微发疼,是啊,他带着紫檀来这地方是要做什么?从前她在府中的时候,很少出门,即使是偶尔出门,也是在空无一人的夜里,走在偏僻角落中,因此她极少见到热闹的街道集市,所以至今亦格外流连帝都的繁华景象。没有想到,如今同为寒央澈贴身侍女的紫檀竟在短短时间内便可以登堂入室,也许是因为她的身份比自己更加见得光吧。
寒央澈的神情始终平淡,亦是将眼前女子的一举一动不动声色地收入眸中。
紫檀意识到如果再不开口于情面上也太说不过去了,于是笑道:“大人,今日再见你果然开心。想来宫里的日子还说得过去。”
见姜灵徽只是含笑,紫檀抿了抿唇,接着微笑道:“我……我也要晋升了。主上答应我,过了这阵子,便给我妾室的位分,”
疑问地扫了寒央澈一眼,据姜灵徽所知,他从不纳妾的,然而寒央澈的目光却依然平静不起波澜,可见紫檀说出的话早已是他默许的。
“宫里的日子自然说得过去。”姜灵徽心里虽然颇疼,但却强打了冷静,冲她巧笑倩兮,美目显得天真无邪,“比起在宫外的时候,的确过得更加通透明白,总比被人家无声息地唬了一回好。”说完,伸出手,两只手指轻轻揉下眼润耳垂上的一只翡翠耳环,接着另一只也落入白皙指间,然后她将一对晶莹剔透的耳环摊在手心,送到紫檀面前,笑意吟吟,“紫檀姐姐,这双翡翠耳坠,就当是我给你二人新婚的见面礼,可好?”
紫檀微微一怔,然后抬眸错愕,喉咙吞咽了一下。
笑容慢慢暗淡了颜色,姜灵徽显得大失所望,“怎么?紫檀姐姐是看不上我送的东西?”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寒央澈却温然开口了,一双墨眸看着紫檀,满是含情脉脉温柔似水,“既然是徽儿送的,就戴上吧。”
紫檀自然不敢戴,她知道,寒央澈的锦绣云枕中那粒带毒的翡翠耳坠是她自己放进去的,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姜灵徽已经知晓了,正在用这种方式试探着自己,不,或许已经不是试探,而是在向自己宣战了。亚亚系亡。
她胆敢迎战吗?当然不是。原因很简单,姜灵徽能作出一双毒性微弱的耳坠,就能打造一对剧毒耳坠,也许稍有不慎她就会死于非命,她费尽心机捡了个大便宜终于爬到了今天的位置,而且马上就要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了,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于是,紫檀又轻轻拉了拉寒央澈的手腕,语气娇弱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