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被逗笑了,一戳她的脑门。“你啊。小孩子脾气。”姜灵徽安静地看着,唇角不知觉也柔和了起来,渐渐上扬。她也喜欢这样承欢膝下的情形,与老皇帝相处这几日似有了家人一般,好像他真是她的爷爷。
“柔嘉郡主,这是我入宫一趟捎来的佛经,请了大师开过光的,慈贵妃不是在清修吗,这个给她。”姜灵徽一怔,才想起那个妇人对外宣称吃斋念佛,又回忆起前几日她来要那“灵药”,不由得起了疑虑,她还在修行的人,也不知道顾忌么?
“怎么?看不上我的东西?”安城凤眸眸稍一挑,唇边的笑意浓郁了几分。姜灵徽笑笑,伸手接过。“没有,只是大家都对我直呼其名,公主这样叫我,我倒不习惯了。以后公主直接唤我就好了。”
“那,灵徽。”又是一怔,姜灵徽没想到她叫的这样亲热,她声音很好听,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虽有震动却很舒爽。“公主何事?”
“我听太子哥哥说你最近棋艺大有长进,我还要在宫中住上几天,你可有空与我切磋?”姜灵徽哑然失笑,“那公主也必然知道我之前对下棋一窍不通,现在不过刚刚悟了些雕虫小技,恐做不了公主的好对手。”“无妨。”安城公主浅浅一笑,握住了姜灵徽的手,她的指尖冰凉,让姜灵徽的心尖儿一颤。
“九千岁已经离宫了,是吗,父皇?”老皇帝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是啊。”安城脸上的笑意清淡如水。“他这次入宫是为了上报东南洪涝,另外您也需要对他些许安抚,近来朝廷因他越权插手洪涝之事而闹得不快,又惹您犯愁了吧?”
摇头,老皇帝勉强露出些笑容,“亏得你还挂心朕。只要能国泰民安,朕一切都好。”姜灵徽抿了抿唇,老皇帝的这句话也是无形中止住了安城滑到嘴边的话,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规矩,即使是他的女儿也不能例外,但姜灵徽反倒不觉得老皇帝不将事情讲给安城听是为了避嫌,许是不想疼爱的子女为自己的事情操心吧。
“父皇不愿说便罢了。”安城的语气没有丝毫嗔意,依旧是淡淡的凉。“来时遇到了宰相,他匆匆忙忙的。这一趟是要住在宫里了?”“嗯。”老皇帝似乎意料到了安城这样的态度,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少则半年,多则……”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一向温和的目光锋利了几分,也不似平时那般随意,似乎带了目的与谋略。
姜灵徽秀眉紧紧一蹙。王子饶要住在宫中?他知道她的身份,一旦哪天不高兴闹了起来会很麻烦。更何况王子饶那人的心思她向来捉摸不透,乖觉得很。
轻轻一笑,安城一对凤眸的眸稍挑了一挑。“那我可要天天与他腻在一起。”老皇帝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小女儿家没个害臊。”安城以丝帕掩唇,微微笑,茭白的脸上亦染上温红。姜灵徽目光仿佛被点燃了般一亮,“公主……难道对宰相有意?”安城再放下丝帕时已不动声色抹去了唇边笑意,却说,“被你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