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灵徽与王子饶慢慢行到营地时,坐在帐中央的老皇帝看似已经喝下了一盅酒,脸色红润起来,见王子饶进来,摇摇头,“宰相,你拖了后腿。”
王子饶挂着谦逊的微笑。他虽然与姜灵徽一同耽误了不少时间,但随从的人很懂事,主动拿下许多猎物递给王子饶供他上缴,果不其然,皇帝见了王子饶收获颇丰,语气也松了些,“虽迟了,但看猎物许多,还算得上勇猛。”姜灵徽主动甜甜道:“是徽儿不善马术,落在了队伍后面,一个人又怕,所以缠着宰相不让走呢,不关王宰相的事。”
见姜灵徽开口了,皇帝便温文一笑,“没事。朕不怪女婿。”,“女婿”二字一出,帐中侍仆不免一阵哗然,坐在皇帝身侧的章玄亦难免吃了一怔,寒央澈只是笑笑,饮了杯酒。
倒是王子饶,身子一僵,最终还是尴尬地牵出笑意,弯身恭谨,“请吾皇笑纳。”皇帝倒也不含糊,直接招呼手下拿下去烤了吃肉,顺便招手让姜灵徽过来坐。
坐在老皇帝身旁,姜灵徽难免多瞟寒央澈几眼,他却始终眸盛浅淡之意,不曾看她,却温然而笑,偶尔为老皇帝添上一杯酒,也始终目不斜视。他的冷落让姜灵徽心里一刺,不知怎的,竟再也无法谈笑风生。
但她不知道,好戏在后头。
众人享用着美味佳肴,姜灵徽失落中却留意到帐外的一个人鬼鬼祟祟,仔细一看,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她认得,那是寒央澈门下的打手刘蘅!这个人来这儿做什么?还是----姜灵徽将目光投在一副风轻云淡外表的寒央澈身上,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奉了他的旨意?
许是终于觉察到姜灵徽过于炽热的目光,寒央澈向这边扫了一眼,眸底压抑的意图依旧深不可测。
没有半个时辰,便传来一阵风声,紧接着,一支长箭“啪”地射中老皇帝的肩膀,老皇帝一声闷哼,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周围的侍卫牢牢护住身体,姜灵徽透过空隙看到他的伤口在潺潺流血,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蔓延在心境,她看向寒央澈,却见寒央澈淡淡一笑,很是平静。
场景持续混乱着,竟从外面闯进几个黑衣蒙面男子,护卫紧紧掩护着皇帝,不敢上前,只是僵持着,倒是太子章玄与王子饶拔了剑,与来者对峙,寒央澈也拿着一把短匕首,安静地陪在皇帝身边。
不一会儿,姜灵徽面前的桌子上突然砸下了一个指甲大的小纸团,一愣,见四周无人关注,她才慢慢将纸团展开,上面的字迹小而清晰:替皇挡箭。心里咯噔一下,姜灵徽难以置信地看着寒央澈,他这是在要她去死吗?然而寒央澈的目光似乎不再眷恋了。
瞬然心灰意冷的姜灵徽在黑衣人射出箭之后毅然决然地挡在了老皇帝身前,说时迟那时快,利箭射中了她的藕臂,虽然紧紧咬着牙,但呻吟之声还是难免从牙缝中泄露出来,姜灵徽用手捂住了流血的胳膊,再抬眸时目光涣散,极度的疼痛刺激着她忘记眼前的情形,仿佛已身在他方,但脑海中不断回旋着的话还在继续:他要我死,他要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