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姜灵徽的笑意淡淡然,带着秋日落花的香气,她的声音绵软柔长,却仿佛盛夏的最后一口叹息,“厉夏来了。”
挑了挑眉,寒央澈不置可否,装作不懂,“快立秋了。”
“是你请了他来?”姜灵徽不接他的话茬也不恼,语气依然平淡如水。
寒央澈一直平静的眸怔了一怔,半晌后才定定一点头,“王子饶的婚礼,他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小王爷……
眉头蹙紧,姜灵徽竟觉得冷了些,环着双臂,“老皇帝不喜欢他,那王子饶呢?也不欢迎吗?”
沉思了一会儿,寒央澈突然笑意颇深,“因为王子饶太喜欢你,所以他不喜欢我,也就不喜欢夏夏。”
水眸凝了一凝,姜灵徽盯着寒央澈,良久后道:“那么,你将小王爷请回帝都,不只是为了给王子饶捧场吧?”知他莫若她,大老远地请小王爷来到重地,自然不会仅仅为了叙旧。
“不错。还有别的原因。”寒央澈斟酌着词句,如神的目光笼罩着姜灵徽,却不使她感觉到一丝暖意。
“我明白了。”已经不需要再问下去了,他的目的昭然若揭,但是,厉夏无故出现在王子饶的婚礼上一定别有用心,他向来是与寒央澈站在同一艘船上的,又是性情中人,王子饶在朝为官没少出言为难九千岁与小王爷的两拨势力,他对王子饶的不满之心不必言说,又怎会真心来参加他的婚礼?
但是,现在已经是深夜了,似乎大局已定,并不会再闹出什么动静了吧?
但愿如此。
可惜,事与愿违。
女子哭泣的声音划破了天际,姜灵徽的身子在一瞬间颤了一颤,寒央澈却平淡地、不动声色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那女子的声音何其悲恸!嘴里仿佛还骂着什么,厢房离后院儿太远,姜灵徽听不清楚,心脏怦怦直跳----凡事有因必有果,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过去看看?”寒央澈低声笑,吐气在她耳畔。
暧昧的气息扰乱不了姜灵徽内心的惶恐,她点了点头,只觉得手脚冰凉。
果然,后院儿中跪着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大红灯笼照亮了夜色,也照清了她丝毫不因憔悴而褪色的清秀容颜。
姜灵徽的脑子里只转着两个字,完了。
“丞相!那日烛花红艳,你说你会给我妾室的名分!”
“丞相!芙蓉帐暖,都暖不了你那颗石头心吗?你怎可娶了别人!”
“丞相!我把命都给你了,你抱得佳人我却独守空房,苍天你睁眼看看,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丞相!……”
脑仁儿一阵疼痛,姜灵徽忍不住扶额,对着一旁的侍卫呵斥:“还愣着干什么,堵了嘴拉她下去!今儿是你们主子大喜的日子,她不要命你们也不要了吗?难道要吵得公主出来吗?”
侍卫脸上一阵为难,道:“郡主,并非是我们不作为。请郡主看看,她手上拿的是什么。”
不经意地瞧了那女子一眼,姜灵徽霎然心惊。王子饶的侍卫并非是没见过世面之人,那女子紧紧握着的的确是一把尚方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