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台前,安城纤细白皙如尖尖嫩笋的手指轻轻在艳丽的胭脂扣中抠下一指嫣红,和着芬芳的滋味尽数涂抹在淡粉的唇瓣上。
王子饶静静站在她身后,修长指尖中一只桃木梳子把玩自如,随着女子倾泻的长发滑下,华美如瀑的青丝与桃木竟没有丝毫交缠,从头柔顺到尾。
“多谢夫君。”安城突然起身,声音清凉温润如夏日雨水,彬彬又有礼。
王子饶愣愣地站在原地,鼻尖还留着她的清甜发香,一时竟神往,不得归来。
安城回眸嫣然一笑,美眸有着旁人不轻易得见的光彩,“夫君在想什么?”
回过神,王子饶淡淡而笑,绕到她身后,拿起发带,为她轻轻拢上茂密的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头发生得极好。”
轻轻而笑,安城任由他把玩着自己令人羡艳的三千烦恼丝,道:“还以为宰相大人有什么与旁人不同的地方,难道也沉迷于女子的温柔乡吗?”
王子饶的鹰眸微微一眯,略警觉,唇角却勾起玩味的笑意,“难道不许吗?爱妻绝佳长发,自然算是先招惹为夫染指的。”
“我知。”安城唇角染笑,眼神却冰凉心碎,“你娶我是权宜之计,如今是逢场作戏。但王子饶,你从来都没有别的选择,即便没有姜灵徽的帮忙,没有我父皇的激将法,你也终究只能娶我一个人。只因,我只想自己嫁给你。绑着你,你要娶我。锁着你,逼你从此只看我!我不信,我还不如那些个烟花女子来的让你心动?”
没来由地,心房一颤,王子饶蓦地皱眉,但看着她精巧的小脸,竟没有找到动怒的理由。
“所以,夫君,”安城哑然失笑,“不论怎样,你都是我的夫君了,而且,永远不会变。只要我不死,你便不得不与我共度岁月。既然你选择逢场作戏,那我就求你陪我将这场戏演到头。”
“你不要问我何苦!”安城怔怔的退后一步,“你也不要恨我。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你对我没有半分的情意,连昨晚的缱绻缠绵也都是你的游戏一场。也许,在你眼中我与旁人并无两样,但我毕竟成了你的妻子,即便你再痛恨于我,又何必在你我二人的新婚之夜引来女人闹场?纵然你不顾我的颜面,不顾父皇的颜面,你就不怕自己丧命吗?我早晚,会将她亲手杀死!”
闻言,王子饶一声冷笑,声音冰冷:“怎么你以为,我会屑于大闹婚礼?理由呢?”
“就凭你不愿娶我!”安城的声音恨恨的,粉拳握紧了,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就气得发抖,几乎丧失了机敏的神智。
上前一步,王子饶俯在她的耳畔,嗓音虽然并不大,却带着冷然:“安城,如若你决定扮演贤妻的角色就不要虎头蛇尾。那女人与我没有关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既认为你我二人只不过是一场戏,那么就谁也不要太认真。另外,你是公主,去留随意,在下向来没有离开的资格,你若何时厌倦了我,随时可以将我扫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