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几句以后,秦游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他推开雅座的门,走下楼去,见下边已经围成了一圈人,便分开了众人。他冲大家一拱手,说:“各位,听在下一言如何啊。”
大众便都看像他,他便说道:“吃饭花钱这事在理,这位兄台银子没带,他想回去拿也属在情。只是这小二哥太心急了些,你不该说那等羞臊人的话。”
看小二不服,他哈哈一笑,说:“这样,这位兄台的钱,今儿就算在秦某的头上,我正好吃完一同给会钞了便是。小二哥头也撞破了,我再给你加几吊钱买点跌打药如何?”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就都没脸闹了,全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位忘带钱的举子连忙说:“使不得,使不得,兄台高义,在下心领。我刘某人不是吃白食的,实是这小二狗眼看人,我才动了无名火。我在亲友家借住,离此不过两条街,只要他店里去个人随我取钱就是了。这掌柜也是没有规矩,就看着下人闹事,也不怕让吃饭的客人笑话。真是古语说的好,车船店脚(脚夫)牙(掮客)无罪也该杀!”
秦游听了大乐,他打了个哈哈说:“这位刘兄,得饶人处且饶人。掌柜的和伙计做生意也不容易,想是以前有吃霸王餐的骗子把他们骗苦了才会如此。”
言毕不管刘举人推辞,还是把两人的钱一起会了钞。那刘举人一看便是个爱面子的人,秦游见他虽然穿着朴素,那是内里透着一股威风。想来也是平日里发号施令惯了的人,而且看他言辞犀利,有恃无恐,来历怕是也不寻常。只笑那伙计虽然天天和人打交道也算阅人不少,只是毕竟还是在贩夫走卒中打滚,却是识不得真神仙。
他见刘举人非要还钱,便从怀里掏出一张名帖,双手奉上。说道:“刘兄,小弟不才,是津州府的举子——秦游秦横海,我方才听刘兄说也是赶考的举人。想来他日都是那琼林宴(宋太zu赵匡胤首创)上之人,又何必为这小事客套呢?”
听他如此一说,刘举人眉头一轩,高兴了起来,笑道要借秦兄吉言。原来啊,会试之后选出的精英还要在皇帝的金銮殿参加殿试,最后选拔出来的人,被称为进士。皇帝在殿试结束后将亲自宣布进士的名单,并在御花园设宴,这宴席的名目便是琼林宴。盖因为当初那一位定下这个惯例的八百年前的大宋国太zu(这个词网站不允许,奇怪,只好以拼音代替)皇帝的御花园叫做琼林苑,后来故老相传就把这盛会叫做了琼林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