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照,天边的彩霞似火烧一般鲜艳。
李仲飞与臧剑锋骑马并肩而行,二人身后是长长的车队,每辆马车都满载货物,仔细数去竟不下二十辆。
其中十五辆自然是商胜带来的金银宝物,剩下的则是这两天水旗弟子在破虏寨收购、采买的生活必需品和过冬衣物。
车队速度缓慢,直至黄昏仍未过半程。李仲飞担心入夜之后恐遭夷人侵袭,臧剑锋却一脸的轻松,还让李仲飞把心放宽。
臧剑锋笑着说道:“夷人住在极东的原始森林中,若来袭击此地,势必惊动东面的火旗。夏侯桀为人虽暴虐无常,但生性谨慎,绝不会让夷人钻了空子。”
李仲飞却道:“臧大哥有所不知,仝氏兄妹数日前曾在破虏寨附近遭遇‘打食’的夷人,还折损了几个弟兄。”接着,他将那日碰到仝康二人的情况讲了一遍。
臧剑锋一愣,扭头催促马队加快速度,转而又笑道:“那不过是一些不知死活的蠢货罢了,最后还不是让木兄收拾了?”
他顿了顿又道:“今天不但押车的二百名弟兄皆为精锐,待过了前面山梁,沿路遍布暗桩警哨。到时候任他千百夷人,只要敢来,管叫他有来无回!”
“暗哨?”李仲飞想了想,不觉道,“今晨我一路上并没见到有暗哨啊?”
“被你轻易发现,还能叫做暗哨吗?”臧剑锋十分得意,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木兄可曾听到过鸟啼?”
在见到李仲飞点头后,臧剑锋大笑道:“那便是暗哨在相互传递消息,只因你们是自己人他们才未现身,如果是敌人,早被万箭穿心了。”
李仲飞想到蓝衣大汉的抿嘴短哨,又想起那一路上高低远近不绝于耳的鸟啼,不由得恍然大悟、击节赞叹。
忽然,李仲飞眉头一皱,急声道:“臧兄,这里可有暗哨在埋伏、警戒?”
“这里没有,要过了前面山梁才算咱们水旗地界。”臧剑锋摇摇头,问道,“怎么了?”
李仲飞忙到:“在下刚刚好像听到几声细微的哨声,就好像……”
“咻……咻咻……”他话未说完,林中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这次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臧剑锋脸色巨变,急忙勒转马头,大叫道:“敌袭!”
话音未落,就听道路两旁破空声四起,无数寒光自林中急射而出,铺天盖地般射向车队。
“飞矛?是夷人!”臧剑锋挥剑挑飞两只射向他的飞矛,连连暴喝:“防御!小心矛上有毒!”
押车的五毒弟子不愧为教中精锐,突遇袭击并无一人惊慌失措,迅速从背后取下藤盾护住要害。无奈飞矛实在太密集,仍有十余人反应稍慢,受伤倒地哀嚎不止。
“木兄,保护马车!”臧剑锋手舞剑花,防备着不时飞来的飞矛,脚尖猛踩马镫,飞身掠向林中。
“臧兄小心!”李仲飞不放心臧剑锋孤身涉险,但更担心车队有失,只好跃上马车,帮助五毒弟子抵御飞矛。
只见他双手连挥,抄住两只飞矛冲原路疾掷回去,随即听到林中发出两声惨叫。
不少五毒弟子有样学样,纷纷拾起身边飞矛抛投入林中,却被随即而出的飞矛刺倒。
“不行,这样下去敌暗我明,会吃大亏!”李仲飞心急如焚,高呼到:“都弃了马车冲进树林,只要与敌人混在一起,他们的飞矛便失去了作用!”
臧剑锋不在,五毒弟子无形中已将李仲飞认作首领,听到李仲飞下令,众人齐声大喝,向林中杀去。
没冲几步,却见林中冲出无数大汉,双方瞬间厮杀在了一起,想必对方见飞矛作用不大,仗着人多才现身与五毒弟子决战。
李仲飞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看的真切,只见袭击车队的那些大汉衣衫褴褛,手中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正与前日追杀仝氏兄妹的夷人一模一样。
“果然是夷人。”李仲飞恨极了这些夷人,就因为他们不断作乱,才引来南康军杀良冒功。在李仲飞心里,李氏乱党该杀,这些夷人更该杀!
李仲飞双目赤红,拔出一支插在马车上的飞矛,将一个夷人刺了个透心凉,又从尸体旁拾起一柄钢刀,朝着厮杀最激烈的地方冲去。
五毒弟子个个武功娴熟,却无奈夷人力大无穷又人数占优,一时间打得势均力敌。
李仲飞砍翻两个夷人,抓过一名五毒弟子大叫道:“敌众我寡,速去求援!”
那弟子也不含糊,当即转身飞奔,跃上李仲飞的战马疾驰而去。但仅仅冲出十余丈距离,就被林中射出的飞矛刺穿。
一声惨叫,那弟子在地上滚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混蛋!”李仲飞气的一跺脚,再次扑向战团。钢刀无情,每一个敢于挡在他面前的夷人都被开膛破肚。
他每掠过一名五毒弟子,便令其返回水旗求援,然而,敌人仿佛早就料到他有此一着,每一个试图突围的五毒弟子均被飞矛射杀在路上。
李仲飞睚眦欲裂,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奋力砍杀着冲上来的夷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渐渐地,倒在他身边的尸体竟围成了一个圆圈。
所有人都被他的气势吓坏了,夷人也好,五毒弟子也罢,均离得他远远的。
这时,林中忽然有一人冲这边跑来,李仲飞定睛看去,原来是臧剑锋。
只见臧剑锋浑身浴血,手上长剑不知何时已换成了一把钢刀。臧剑锋一见李仲飞便大叫道:“快去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