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万算,李仲飞仍是低估了那个瘦小骑士的身手。就在他身形将落未落,无处借力之时,瘦小骑士的反击便到了。
剑长三尺,通体赤红,在瘦小骑士的内力催动下,刺目的剑光好似鲜红的血液朝着四面八方喷涌而出,就像方才李仲飞的刀划过马腹一样。
瘦小骑士剑势极快,李仲飞料定不等自己落地便会被穿个透心凉,无奈之下只好抬刀封挡,同时将一股内力贯注与刀身之中。
刀锋一般偏重,而剑法常走轻盈之路,因此一般高手相斗,使剑之人极少与使刀之人兵器硬碰。
但今日这瘦小骑士却偏偏不走寻常路,非但剑势不缓,反而以刀法中的“力劈华山”,朝着钢刀直斩而下。
瘦小骑士改刺为劈,无形中给了李仲飞一个喘息的机会,他趁机站稳身形,双腿微曲,双手紧握刀柄狠狠朝着红剑迎了上去,打算用内力磕飞对方的红剑。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当啷”一声,红剑光芒大盛,如切豆腐一般破了李仲飞的贯注刀身的内力,并连带着将钢刀一分为二。
李仲飞万分自信的一击甚至没能让瘦小骑士的剑势缓上一缓。满目红光袭来,李仲飞脸色终于惨变,来不及多想,他立即再次飞身后退,身形在他全力催动之下,一道闪电般急射而出。
然而似乎一切都晚了,那惊鸿的一剑也在他身形方动之时一斩而下。李仲飞顾不得胸腹间一片冰凉,又疾退了六七丈,一直退到林边,才敢借着夕阳查看伤势。
只见自左肩至右肋下,他身上的好几层衣服从里到外全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
“辛亏没有剑气,不然真如那匹死马般开膛破肚了。”李仲飞收紧上衣,偷偷抹了把冷汗,“几乎成了传说中的现世报啊。”
不等他惊魂稍定,又是一声尖叫传来:“杀我爱马,我要你死!”
叫声凄厉无比,却明显是个女子的声音,而且瘦小骑士的遮面黑纱在跃击之时早已飘落,露出一张极美的面容。但此时李仲飞的注意力全在她手中宝剑上,哪还有闲心思管她是美是丑?
眼见剑光又近,李仲飞忙丢下手中断刃向一旁掠去。他不敢再退,女子的宝剑太过犀利,一旦退入车队旁厮杀的战团,只会平添五毒弟子的伤亡。
那六名矛手和两名骑士好似一排泥像,堵在车队前端的道路中间,对混乱的战场视而不见,只在有人试图突围的时候才出手阻止。
李仲飞思来想去,唯有重新返回林中,利用茂密的树林与女子周旋。
爱马被杀,女子像疯了一般跟在李仲飞身后追砍,李仲飞见其轻功虽好,剑法却比较平常,真比较起来还算不得一流高手。
但女子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带给李仲飞的震撼实在太大,他不敢善试锋芒,只一味的在树林中辗转游走。一时间,他想不出办法反击,那女子倒也奈何不了他。
夕阳西沉,天地间迅速暗了下来。
臧剑锋指挥弟子布阵死守,夷人久攻不下,锐气渐失,攻势明显不如先前,战事渐渐进入了僵持。
树林中,李仲飞还在东躲西闪。女子紧追不舍,每一剑都仿佛能砍下李仲飞的脑袋,每一剑却都被他险险避开。女子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你!胆小鬼!只会逃命!”
寒光一闪,又一剑贴着李仲飞头顶削过,将一棵小树斩为两截。落叶纷飞,断枝四溅,横倒的树冠阻住了李仲飞的去路,这倒让他心头升起一计。
李仲飞偷眼四周,跃到一株合抱粗的大树前,转身冲女子展颜一笑。
女子一愣,担心李仲飞使诈,竟也停下了脚步,狐疑道:“你怎么不逃了?”
“逃不掉,为何还要逃?”李仲飞双手一摊,笑道,“在下技不如人,唯有认命。”
女子显然对汉话一知半解,皱眉道:“在下是谁?你什么意思?”
“在下就是我,我就是在下。”李仲飞指着自己鼻尖道,“姑娘动手吧,我绝不还手。”
“好,你杀我爱马,要你偿命也是应该!”女子手捏剑诀,全力刺向李仲飞胸口。这一剑毫无变化,分明已经相信了李仲飞的话。
李仲飞暗自偷笑,在剑尖将近之时,猛地横移尺余,闪到一边。女子来不及收招,三尺宝剑竟然就此插入树干中,直没剑柄。
女子此时方知上当,一张俏脸变得惨白。李仲飞哪里还能容她再将宝剑拔出,当即立掌为刃,狠狠切在女子握剑的手腕上,女子吃痛,只得弃了宝剑飞身后退。
李仲飞趁机上前抓住剑柄,一脚蹬向树干,身形借反弹之力电射女子,那柄宝剑也被他就势拔出,匹练般刺向女子胸口。
女子先失爱马,又被李仲飞打伤手腕,还被抢去了宝剑,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面对李仲飞袭来,她竟不躲不闪,反而闭上了眼睛。
见女子如此,李仲飞手中宝剑无论如何也刺不下去了。他长叹一声,将剑刃架在女子肩膀上,沉声道:“你随我来吧。”
女子闭目等死,听到李仲飞说话,还以为他居心不良,瞪眼怒道:“你想做什么?为什么不杀我?”
“以你为质,使两相罢兵。”李仲飞用剑身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头,示意她走出树林。
“什么意思?”女子又没听明白。
“我是说咱们别打了,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李仲飞一阵郁闷。
女子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来到车队旁,李仲飞站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