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听得真切,皱眉道:“都喝醉了不成?耍什么酒疯!”
小根子却道:“木统领有所不知,唉……其实您留心看一下营地的情况便明白了。/”
李仲飞一愣,又见众人跟着连连点头,便转身环视四周,这才明白了水旗弟子不满的原由。
原来金水二旗虽联合行动,但无论吃饭还是帐篷的位置都各自分开。若说弟子们都习惯与相熟的人在一起也无可厚非,但细看之下却发现大车附近根本没有一个水旗弟子可以靠近,不但水旗弟子住的帐篷都在营地外围,连此时围坐的篝火也被金旗弟子与大车远远隔开。
“这分明是不相信咱们水旗嘛。”小根子趁机添了一句,又引得大伙怨声载道。
“胡说什么!”李仲飞喝止众人喧哗,目光盯着远处停放大车的帐篷一动不动。
金水二旗的矛盾,他怎会放在心上?他最关心的只是大车内究竟有没有夏清风送给皇后李凤娘的密信。如果能有机会接近大车,他甚至不在乎让二旗更乱一些。
忽然,他的脸色变得轻松起来,嘴角也抹过一缕微笑。原来,他刚刚注意到,大车附近竟然连一个守卫也没有。看到防备如此松散,他窥伺大车的心思不禁再次活泛了起来。
见他无意深究金水二旗待遇不公,那群水旗弟子也没了兴致,众人围坐篝火各自吃着东西,气氛有些沉闷。
李仲飞一口气吃了两三块鹿肉,才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正要起身返回帐篷,忽然听到营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马蹄声在营地门口渐渐停住,李仲飞不用回头便知是谭聪回来了,因为他所在的篝火距离门口不远,在这里已经能听到值守的金旗弟子在向谭聪诉苦。
李仲飞能听到,他身边的水旗弟子自然也能听到,同样,门口的值守弟子方才也听到了水旗弟子的叫嚷声。
此刻见谭聪回来,那些刚刚还怨气冲天的水旗弟子一个个噤若寒蝉,眼巴巴地看向李仲飞,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话。
李仲飞点点头示意大伙安心,起身迎向谭聪,远远抱拳道:“谭旗主久去不归,着实让属下好找啊。”
谭聪挥退值守的金旗弟子,冷冷道:“你找我作甚?”
“这个嘛……”李仲飞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打小报告的金旗弟子,冲谭聪笑道,“一是您交待的任务属下完成了,想找您汇报。二是属下想问问,咱们明早是否起程?”
“本尊听说你带着水旗弟子闹事?”谭聪目光透着阴冷,方才部下的回报让他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子风,你莫要以为本尊好脾气!”
李仲飞也知那些水旗弟子闹得的确过分,哈哈一笑道:“不过是手下人发几句牢骚,怎能入得了您的法耳?您如果气不过,属下回去便废了他们!”
“哼!逗本尊开心是吧?”各旗之间素来互有口角,谭聪也不想深究,转言道:“你的伤好了?”
“不值一提,本来就无大碍,再说又休息了一日,体力也恢复了,完全不用担心。”李仲飞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腿,“属下随时可以赶路,所以才着急请示您何时动身。”
他说的极为轻松,谁知谭聪却听得连连冷笑,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有些尴尬。
猜不透谭聪究竟在笑什么,他莫名其妙的跟着笑了两声,却发觉自己这个样子很傻,便板下脸来沉默不语。
谭聪笑了一会儿,才冷哼一声道:“你内功深厚自然恢复的快,可弟子们大多也已疲惫,何时起程等明日再说吧。”
李仲飞闻言一愣,道:“出发前您说时间紧迫,咱们才连续几天没日没夜的急行,为何偏偏在这半路又耽搁起来?”
“正是因为几天的急行,我们才有时间休整。”谭聪揉揉太阳穴,神情有些不耐烦,“过了镇子便是信州地界,最难行的路,我们已用最短的时间赶过来了,剩下的路程无需着急。”
李仲飞听他的口气,似乎还要在这停留数日,着急道:“若以半月为限,剩下的路程,每日仍需百余里,我们哪有时间耽误的起?”
“本尊心中有数!”丢下一句硬邦邦的搪塞,谭聪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回主帐休息去了。
李仲飞无奈,也只好返回自己的帐篷。篝火前竖着耳朵偷听的水旗弟子见二位不欢而散,均各自使个眼色如鸟兽散了。
夜更深了,除了两队值夜的弟子在营地外围巡逻,众弟子都进入了梦乡。营地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几堆仍未熄灭的篝火还在噼噼啪啪蹦着火星。
李仲飞一直躲在帐中观察营地的情况,他见大车附近始终没有人看守,心中的蠢蠢欲动愈发按捺不住。
又等了片刻,在确认营地中间亦无暗哨后,他偷偷从帐篷里溜出来,小心翼翼的向大车摸去。
大车周围一片死寂,就在他的手指即将接触帐篷遮帘之际,忽然心头掠过一丝不安。自从他知道大车以来,听到的无不是戒备森严之类的话,而今日大车毫不设防反而显得有些诡异。
他猛地想起临行时仝欣的叮咛,一个可怕的念头自他脑海中油然而生:“难道是个圈套?”
念及于此,他越想越心惊,再不敢停留,急忙转身跑向营地深处,出来一趟,不撒泡尿回去,岂不让人生疑?
就在他装模作样提着裤子返回自己的帐篷时,远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道阴森的目光一闪而逝,谭聪缓缓走了出来。在他身后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