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日头偏西,仍不见谭聪回来。 期间除了金旗弟子端来酒菜茶点,就连景汝林也没有再露面。
张明浩始终心急如焚,时而眉头紧锁、时而仰天长叹,在这厅堂之中已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子。
由于昨晚一夜未睡,吃过午饭,宁夏便蜷缩在藤椅上合眼假寐,谁知睡醒一觉后,张明浩还在长吁短叹。
她伸个懒腰摸摸桌上的茶壶,感觉很烫手,想必是金旗弟子刚刚换过,于是倒了杯热茶,起身走向张明浩:“张大哥,有些事急是急不来的,你就算不想吃东西,也总该喝杯茶啊,若是急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你倒是真不见上心,火烧眉毛了仍吃得饱睡得香。”张明浩烦躁的一挥手,正巧打在宁夏端着的茶杯上。
一声娇呼,茶杯当啷落地,宁夏搓着烫疼的手背满脸委屈,柳眉微蹙,嗔道:“你有急事,难道我没有么?我本来打算一早带人赶去破虏寨,却被你拉来此处枯耗了一整天!”
“破虏寨?”张明浩奇道,“你去那里作甚?”
“这几日破虏寨来了两个皮货商人,行迹甚是可疑。”宁夏将地上的碎片踢至墙角,又甩了甩手道,“眼下形势紧张,我担心是细作欲谋不轨,想抓回来审问一番。”
张明浩一愣,心想自己怎么未想到这点?别看如今强敌环伺,其实所有消息仍未送出,若杀掉褚、焦二人,岂不是一劳永逸?但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如果真对此二人动手,宁夏必然会用药迷了二人,到时势必牵扯出李仲飞。无论事态如何,李仲飞的性命却是万万不可危及的。
左思右想苦无良策,正踌躇间,忽听院中脚步声起,紧接着景汝林推门而入。张明浩面露喜色,急声道:“可是谭大哥回来了?”
景汝林摇摇头,闪身让到门旁,身后一名黑甲弟子上前躬身道:“教主召集五旗旗主、管事和统领议事,请二位旗主即刻前往金蟾宫。”
张明浩与宁夏对视一眼,暗忖最后时刻终于来临了,他轻咳一声道:“知晓了,此处距离金蟾宫极近,你可先行通知各旗赶来,本尊与宁旗主就在此等候。”
景汝林在一旁笑道:“这一点属下早已想到,其实今日辰时左右,教主的命令便下来了。属下请特使先通知各旗才来相请,现水、木二旗管事、统领已在寨北门等候。”
“你竟然欺瞒了本尊一整日!”张明浩骤然色变,他见景汝林不但自作主张还不事先通告,顿时恨得牙根痒痒。但守着黑甲弟子又发作不得,只好重重冷哼一声,拉上宁夏离开了金戈堂。
金戈堂外亦有数名黑甲弟子等候,见张明浩二人出来,立即催马紧随其后。宁夏担心见到教主后张明浩鲁莽行事,又找不到机会开口提醒,只得不停偷偷使着眼色。暮色昏暗,也不知道张明浩是否明白她的意思。
待景汝林追上后,众人加快速度赶至黄金寨北门,果然李仲飞、臧剑锋以及木旗管事董风和统领温山都在。各自见过礼,数十名黑甲弟子头前带路,一行人弃了马匹拾阶而上。
山路两侧,无数黑甲弟子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个个手持火把、神情肃穆,远远望去,似一条火龙直达半山腰,火龙尽头的金蟾宫更是灯火通明。
李仲飞不禁赞叹道:“不亏是教主亲军,怀襄军果然乃精锐中的精锐。”
闻言,董风和温山却面面相觑,显然不知怀襄军。景汝林凑过来笑道:“木统领果然名不虚传,初来乍到便已知怀襄军。”
李仲飞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你能知晓,我为何偏要蒙在鼓里?”
景汝林碰了个钉子,讪笑两声闷头不语。宁夏气他今日有意欺瞒,见他吃瘪,心中暗爽,悄悄冲李仲飞一挑拇指,乐得李仲飞一张大嘴咧到了耳朵根子。
二人的小动作被张明浩尽收眼底,他暗忖自己诸事烦恼,李仲飞和宁夏却像没事人似得,顿时气得脸色铁青。
山路本来不长,众人又均是轻功高绝之辈,行不多时,便已到宫门之外。忽听一人大笑道:“张老弟,你们终于来了,让我等得好苦啊!”
张明浩听出谭聪的声音,也不答话,侧身从其身边越过,径直走进宫门去了。
谭聪挠了挠头,冲宁夏道:“宁儿,他这是怎么了?”
“我与张大哥有事找你相商,已在金戈堂候了一日。”宁夏同样粉面带煞、语气冰冷,“这倒无所谓,更可气的是你手下弟子竟将我们挡在寨外足足两个时辰,还说是你的命令!”
“竟有此事?”谭聪脸色一沉,怒道,“汝林,究竟怎么回事?”
景汝林忙躬身道:“属下也是清早返回后得知,已向二位旗主赔罪了。若宁旗主不解气,属下甘受一切责罚。”说着就要跪倒。
宁夏闪身躲开,目视谭聪。谭聪摆摆手让景汝林先进金蟾宫,冲宁夏抱拳道:“本教如今不比以往,我的确让弟子严加戒备,谁知他们竟拿着鸡毛做令箭。回去后我定废了那帮蠢材,宁儿莫再生气了好不好?”
见谭聪推得一干二净,宁夏又不能真为此事较真,只好道:“算了,你我一直如亲兄妹,自然不会针对我二人。”
谭聪哈哈一笑,带着众人入内。宁夏叹了口气道:“教主匆匆召集大家,可是为了出兵之事?”
回头看了一眼李仲飞,谭聪点头道:“想必你已知晓,迎接密使时虽出了点差池,好在密旨无恙。教主已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