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立在宝座旁的黑甲弟子匆匆跑入后殿,不多时便捧着一个托盘回来。托盘用明黄丝绢包裹,上放紫金香炉和一个黄缎卷轴,香炉中三柱金线香正徐徐冒着青烟,显然早已准备妥当。
虎天鹏大步上前,取过卷轴双手奉于夏清风,夏清风长揖到地,口呼“皇后娘娘千岁”,又拜了三拜,这才接过卷轴,展开大声念了起来:
“本宫奉天承运,顺继大统,然些许弄臣贼子公然违抗圣命,密谋造反,吾心甚忧。五毒神教立足江湖,不忘朝堂安危,今特许执天子禁军胄仗,入京勤王,拨乱反正。功成之日,五毒神教赦绝杀令,晋封大上国教,教主以下各有封赏!”
读完,夏清风合卷面北而跪,叩首道:“谢恩,五毒教上下绝不辜负皇后娘娘厚望!”众人互相看看,纷纷跟着跪倒。
夏清风郑重其事的行完三拜九叩大礼,才起身道:“诸位,本教受皇后娘娘重托,自当尽心竭力!既然大家均无异议,本座决定就按与皇后娘娘事先商议的时间,二月初二起兵,这段时间,希望诸位做好准备!”
“属下遵命!”夏侯桀抢先高声道,“火旗弟子早已枕戈待旦!”
严彪也跟着叫道:“教主英明!二月初二龙抬头,本教大军定会旗开得胜!”
张明浩却抱拳道:“启禀教主,我等今日方才议定,粮草辎重、兵员调拨诸多细节仍待商榷。而二月初二距今尚不足二十日,未免有些仓促,还请教主明鉴。”
夏清风哈哈大笑,扭头看向虎天鹏,虎天鹏会意,冲张明浩道:“张旗主虽思虑甚详,但本教此次出征乃千里奔袭,决胜之道唯一“快”字尔。辎重部队行动迟缓、目标过于明显,大军发兵只需随身携带数日干粮即可应付。”
“此举未免太过冒险了吧?”张明浩皱眉道,“奔袭之计虽妙,然江南多河流水泊,不利骑兵快速推进,一旦前进受阻,何以为继?”
虎天鹏笑道:“浙东、浙西两路诸州多有李后心腹驻守,以备沿途接应,大军补给无须担心。”
张明浩想了想,不解道:“既然李后手握兵权,为何偏偏对本教兵马如此倚重?虽说本教自其还是太子妃之时便一直明帮暗助,但好像仍说不通啊。”
虎天鹏与夏清风对视一眼,道:“张旗主也许不熟悉朝廷兵制,自大宋立国以来,为防武将作乱,朝廷对各地守军分而化之,又互相牵制。就拿禁军来讲,李远沛虽为龙师将军,也必须将皇帝、枢密院及他自己手中共三块龙符合而为一,方可调动部队。所以李后若成大事,必须倚仗本教大军。”
“倾本教全力,应该不过万余兵力,如何……”张明浩仍觉不妥,还待争辩时,谭聪却打断他的话,捋着胡须道:“兄弟稍安勿躁,待你知晓教主的全盘计划,便会如愚兄这般安之若泰了。”
张明浩愣了愣,心中恍然何以方才谭聪不让自己反对出兵,原来是信服了夏清风的计划。他不满地瞪了谭聪一眼,冲夏清风抱拳道:“属下愿闻其详。”
夏清风点点头,示意众人落座后,才清了清嗓子道:“此次以怀襄军为主,五旗弟子为辅,大军共分三路。其一由水、土二旗先行两日,沿大车进京之路北上。沿途须多设疑阵,务必使觊觎之人相信本教一切如故。”
“教主英明!”严彪面露敬佩之色,“是否仍押运一辆大车以作掩护?”
“这是自然。”夏清风又道,“黑龙城的侬语素始终为本教心腹大患,若被其探得总坛空虚,空为其所乘。本座已派使者前往议和,并用重金相诱。然而为防万一,火木二旗兵出定军岭以作牵制,但切记万不可轻易言战。”
一听不能率军进京,夏侯桀当即脸色阴沉,面露不悦。夏清风察言观色,缓缓道:“夏侯旗主、张旗主,总坛的安危和所有弟子的家眷就托付给你们了,只有后方安定,大军才可一往直前。他日功成,你二人当记首功!”
夏侯桀这才转忧为喜,抱拳大笑道:“教主放心,有属下在,总坛自是固若金汤。”
“有劳,”夏清风轻咳一声,语调忽然提高,“本座将亲率金旗与怀襄军出六盘岭,直击京师!三路大军同心协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众人齐声高呼,满面红光。
见五毒教群枭如此嚣张,气得李仲飞咬牙暗骂这群千年王八,不动则可,一动全部完蛋。
与众人的兴奋不同,张明浩一直眉头紧锁。夏清风知他何意,笑道:“张旗主可是忧虑本教兵力已然不足,为何却又分兵?”
张明浩点头称是,夏清风得意的说道:“李远沛的龙师禁军驻扎严州以北,虽无权调动,但顶住风声,令部下按兵不动却绰绰有余。本教兵马打着禁军旗号,与之会和后由其带领立刻入京。一旦进入内城,所面对的仅仅只有殿前司一部兵马而已。”
听她徐徐道来,张明浩忍不住道:“据属下所知,殿前司常驻内城的兵马约在两万上下,加之皇城坚固、易守难攻,若城北虎师回援,两面夹攻,岂不危矣?”
“调动龙师须三块龙符,难道调动虎师就不须虎符了么?朝廷只顾提防臣下作乱,却落得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只认信物不认人,已至上令下不达。”夏清风冷笑道,“殿前副都指挥使郭杲虽骁勇,然本教高手如云,他独臂难支何惧之有?”
虎天鹏接着道:“怀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