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天鹏心里清楚,今日夏清风忽然将他从绝命崖招来,便是对简福一行彻底失去了信心。但事到如今,他却不能承认自己用人不当,因为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他日北上,三路大军有两路与夷人息息相关。定军岭一路动用火土二旗便是提防夷人偷袭,六盘岭主力大军更是需要从夷人控制的地区通过,和议对于行军计划可谓重中之重。
真相若如夏清风所料,夏侯桀等人必会落井下石,趁机告他任人唯亲、结党营私,挑拨他和夏清风之间的关系。而依眼下形势,他虎天鹏一旦失去夏清风的信任,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虎天鹏不由心底发寒,嘴上却故作轻松的说道:“教主,简福等人兴许是道路难行,误了时日。”
“误了时日么?”夏清风语气平缓,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怒意,“虎将军,你有何打算?”
“简福为人机敏,无论结果如何,他定会送回消息。属下以为这两日应该有回应传来。”虎天鹏试探道,“不如再等几天,另外属下再多派些人前去接应。”
“再等等……”夏清风默然半响,猛地回头死盯住虎天鹏双眼,道:“虎将军,你身经百战、久处军旅,心里自然清楚不过,他们至今未归,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侬语素已决意与我为敌!”
她不给虎天鹏辩解的机会,厉声道:“简福虽是你的部下,但同样也是本教弟子,本教之中何时开始结党了?事关本教生死存亡,你为何却抛不下一己之私!”
目光凌冽,虎天鹏浑身巨震,急忙单膝跪地,垂首道:“属下这条命是教主所赐,又得教主知遇之恩,属下绝无二心!”
夏清风微眯双眼,伸手扶起虎天鹏,语气一转,说道:“虎将军言重了,本座若不信你,断不会将怀襄军托付于你,只是我们不能再等了。”
“教主的意思是?”虎天鹏暗松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侬语素想必已知本教起兵计划,再等下去,只会给她时间兴风作浪!”夏清风冷哼一声,大声道:“本座决定,提前起兵!”
“提前?”虎天鹏大惊,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目光闪烁,惴惴道:“不知五旗是否准备妥当?”
“五旗除金旗外,主要用于布设疑阵,所以迟几日出发也没关系。”夏清风沉吟道,“怀襄军必须及早行动,要赶在侬语素展开防线之前一举穿过夷人地区。”
虎天鹏又道:“教主,简福失败只是我们的猜测,或许侬语素此时正在与简福言和也未可知,我们不用这么着急吧?”
“我怎么不着急?我就是要你明日一早率军出发!”夏清风声音越来越高,说到这里,她忽然愣了愣,眼中射出两道骇人的精芒:“虎将军,莫不是怀襄军出了什么事?”
虎天鹏颓然长叹,扑通一声重新跪倒在地:“不瞒教主,别说明日,就算再给属下三天时间,也只能聚集两千左右的骑兵。”
“两千?”夏清风倒吸一口凉气,勃然大怒,“我的一万怀襄铁骑呢?都被你吃了不成!”
“教主容禀!”虎天鹏忙道,“现正有大批军马陆续自交趾、大理等地运来。再给属下五天时间,就五天时间,怀襄军便可整装待发!”
“我记得当初交予你的乃是一万精骑,为何还要从别处运马?”夏清风强压怒火,冷声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的确是一万精骑,但此地荒山野岭,根本无法提供充足的草料养活那么多的战马。”虎天鹏深吸口气,急声道,“所以属下便擅自做主,留下五百匹以作平时训练……”
“其余的便自作主张替本座卖了?”夏清风大怒,身上长袍无风自动,浓烈的杀气直袭虎天鹏,逼得虎天鹏连退两步,以避其芒。
杀气如惊涛骇浪,虎天鹏不得不强提真气相抗,同时叫道:“是分而养之。属下在军中时曾有几个相熟的马商,为保障军马战力充沛,便委托他们代为照拂。”
这一开口,真气立时涣散,他随即被夏清风释放的杀气压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但他顾不得这些,夏清风已经怒到极点,自己若不马上解释清楚,下一刻恐怕便会尸横当场。
于是他咬牙吼道:“自年前教主决意出兵以来,属下已派人去收回战马!属下保证,一万精骑毫发无损!”
“如此大的事情,你竟敢隐瞒不报,眼里还有没有本座!”夏清风说着,猛的踏前一步,带起的气浪竟将虎天鹏掀了一个跟头。
虎天鹏忙不迭打了一个滚,重新跪倒,磕头如捣蒜。看他如此模样,哪里能想得到他曾因一语不合力敌夏侯桀、严彪二人?
“虎将军,虎天鹏!”夏清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虎天鹏半响才说道,“你平日看不起五旗旗主,我随你性子。你与五旗争功,我也随着你,可你竟然胆大包天私卖战马!你说,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教主息怒,属下不敢。”虎天鹏仍一味的磕头,“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不敢?本座实在想不到你还有何不敢的……”夏清风转身坐回宝座,瞪着虎天鹏冷笑连连,身上所散发的杀气却渐渐减弱。
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她并不想太过惩罚虎天鹏,摆了摆手叹道:“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过后,如见不到一万铁骑待命,你自己去化血池找块地方跳下去吧。唉……”
随着她一声叹息,虎天鹏只觉身上压力顿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