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风在台上来回度着步子,看到虎天鹏等人上来,招手道:“诸位快来看看,凭借这些精锐,本座是否可以东山再起,还我五毒当年之雄风?”
虎天鹏匆匆瞥了一眼台下,颔首道:“军心所向,自然所向披靡。”
谭聪也跟着道:“如此军容,唯有当年教主亲率我等突破重重险阻,挥师南下之时可以比肩,算起来已有二十余年了。”
“是三十三年!”夏清风感叹道,“转眼英姿少年已成两鬓斑白。本座执意举行出征大典,就是为了鼓舞军心。大伙在这化外蛮荒蛰伏的太久了,以至于本座担心当年豪情还剩的几分。”
说话间,她感觉虎天鹏几人有些心不在焉,沉声问道:“说说吧,你们为何在台下争执?”原来,校场中的喧嚣渐渐平息,四人说话声音忽高忽低,早已引起她的注意。
虎天鹏忙抱拳道:“启禀教主,我军意在千里奔袭,如今天已大亮,耽误的越久,越不利于大军隐蔽,属下斗胆请教主即刻发兵。”
“本座心中有数!”夏清风有些不悦,但不能否认虎天鹏的话句句在理,只好道,“就依你所言,免了剩下的仪式。”
她想了想,忽然又道:“不过,你们也无需当着将士的面争执啊?难道谭聪不同意?”
谭聪在旁摇头道:“属下亦赞成尽快出征,只是因行军路线与虎将军有些许分歧。”
“哦?”夏清风一愣,“行军路线早成定论,还有何分歧?”
“当初议定行军路线时,简福一行尚未出发。热门”谭聪瞅了虎天鹏一眼,“而今十余天过去,简福依旧毫无音讯,属下担心夷人已从他口中得知了我军的计划。侬语素决意与本教为敌,定设伏兵截击,所以属下认为仅仅提前出兵仍不保险,还须改换进军路线。”
“难为你了,”夏清风叹道:“这次让简福代表本教前去黑龙城议和,确是本座没有考虑周全。”
听出她言语中有责怪之意,虎天鹏愠怒道:“谭旗主好没道理!虎某深知简福为人,纵完不成任务,也断不会泄露机密!”
谭聪摇头道:“虎将军不可大意,我们不能冒险寄望于简福守口如瓶。他在黑龙城必然亮出一些底牌作为谈判的筹码,谁也不敢保证这个筹码就不是部分北上计划。”
闻言,虎天鹏再也按捺不住怒火:“谭聪!你为何总揪住简福不放?我看你就是嫉妒教主重用怀襄军!你今日所为,皆乃小人行径,妄图使教主对我心生不满!”
他越说越气,冲夏清风单膝跪倒,大声道:“属下愿用项上人头担保,简福为人机警多谋,对本教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出危害本教的事。为安定军心,请教主治谭聪不顾大局、挟私报复之罪!”
谭聪脸色微变,忙冲夏清风叫道:“教主明鉴,属下只是就事论事,并非针对谁。纵将我丢入化血池,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相信简福!为防万一,我军必须改变原定路线!”
虎天鹏气的须发贲张,正要说出薛华被人救走之事来为简福开脱,忽觉辛明康悄悄拉他的衣袖,只得闭口不语。
这个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夏清风的眼睛,夏清风冷哼道:“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本座?”
“没,没有,属下不敢。”虎天鹏慌忙连连摇头。辛明康躬身道:“属下打断虎将军的话,只是认为怀襄军也好,五旗也罢,同属五毒兄弟,不应分出彼此,争执不休。”
“说得好!”夏清风微微点头,示意他说下去。辛明康将手放在虎天鹏肩头,深吸口气道:“属下赞成谭旗主的建议,改变行军路线确为上上之策。”
此话一出,众人均感意外,谁也没想到辛明康会公然支持谭聪。夏清风笑道:“你们看看,这才是就事论事。明康,说说你的理由。”
辛明康再施一礼,朗声道:“我军选择穿越夷人‘火离’、‘雷震’两寨之间的山坳,本就兵行险招,一旦计划泄漏,我们成功的几率便微乎其微。但计划是不是真的已经泄漏?这一点正是今日争论的焦点。”
这番话句句切中要点,在场几人不由轻轻点了点头。辛明康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属下以为,大可不必为此烦恼。因为有一点可以肯定,今日若临时改变计划,无论怎样改变,夷人绝对不知。”
“这是自然,”虎天鹏忍不住插口道,“夷人又不可能在旁偷听。”
“对!”辛明康笑道:“虎将军其实没有反对改变路线,只因考虑到除去原定的路线,我军想要通过夷人防区,势必攻打两寨其一,不利大军快速推进。”
虎天鹏听他帮自己说话,面色稍缓,附和道:“我正是此意。”
辛明康继续说道:“依属下愚见,虎将军多虑了。夷人若不知我军原定计划,必然毫无防备,我军攻坚定可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夷人若知我军计划,必尽提两寨之兵于半路伏击,两寨定然空虚,我军攻坚亦无悬念。”
“有道理,明康不愧怀襄军之智囊。”夏清风抚掌笑道,“以你所见,我军应该攻打哪座城寨?”
“雷震寨!”辛明康一指东南,“引一军轻装突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寨而过,三天之内便可直抵邵武军重镇水口寨,再由处州、婺州、睦州一路北上,十五日左右定可与李远沛的龙师会合。算起来,较之先前商议的路线还快了两到三天。”
随着他娓娓道来,夏清风不住连连点头,最后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