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过后,爆豆声骤然停止,严彪一声长啸,四肢伸展,头颈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角度向后仰去。
李仲飞趁机将手抽回,后退两步,以待其变。只见严彪的胸口跟着头不停后仰,几乎与地面平行,胸腔内的气息被挤压而出,发出嘶嘶声响。
两帮群豪在山坡上也察觉不对,褚大鹏高声提醒道:“李兄弟快出手,他在运功冲脉,不能让他聚满功力。”说罢又冲何霄鹏道:“没想到此人苦撑一日,竟还未尽全力。你可看出他是什么功法?”
何霄鹏紧张地盯着严彪,顾不得答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相隔十数丈,他已隐隐感觉灼气扑面而来。
李仲飞首当其中,更加灼热难耐,当即吐气开声,一掌击向严彪。几乎同时,严彪后仰之势停止,像绷紧的弓弦突然松开一般,身体猛地挺直,胸口恰好迎上李仲飞那一掌。
只听轰然巨响,严彪浑身巨震,泛起一层土黄色光芒,光芒过后,他身形岿然不动,反而将李仲飞震退了半步。
“舒坦!”严彪“咔吧咔吧”扭了几下脖子,嘿嘿之乐。只不过他五官扭曲,笑容比哭还难看百倍。
所有人被他表现出来的实力所震惊,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中掌之时,有一点寒芒自他后背急射而出,没入了乱石堆中。
“金钟罩?铁布衫?”李仲飞一咬牙,两道绿气从他掌心盘旋而上,瞬间冲至颈间,两道绿气稍一接触,又迅速缠在一起,将他头面笼罩,只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眸。
“看来你已尽得张明浩真传,但见识却差得远了。”严彪哈哈大笑,土黄色光芒更盛,“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木系毒攻尽展,李仲飞也变得有些暴虐。他冷哼一声,挥掌斜劈。谁知严彪不闪不避,任由李仲飞劈在他肩胛之上。绿气遇上土黄色光芒,随即被震散,而严彪也仅仅后退了一大步。
山坡上众人见状不由大惊失色,褚大鹏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当初在香泉镇时,李仲飞曾一掌打得娄山道颧骨尽碎。相较之下,这严彪的功力该是怎样的匪夷所思?
李仲飞一击不成,不敢再迟疑,双膝微曲,大喝一声,双掌连环击出。一掌快似一掌、一掌重过一掌,每一掌落下,都将严彪打退一步,掌掌砰砰作响,劲风四起,绿雾弥漫。
见严彪连连后退,毫无还手之力,两帮弟子无不拍手叫好、欢声如雷。
但褚大鹏等众多高手却瞧出了端倪,各自暗叫不妙。原来严彪虽在不断后退,但后退的距离却越来越小,待李仲飞击出第十三掌后,严彪的身形却只是晃了一晃。
“小心!”褚大鹏忍不住大声示警,但仍然晚了半分。他话音方起,李仲飞只见绿雾之中,一只硕大的拳影迎面而来,拳速快似闪电,眨眼已近面门。
李仲飞忍住窒息的灼热,躺身后仰,同时抬臂封挡,但严彪实在太快,李仲飞只来得及转动手臂,拳头已擦着他的小臂狠狠打在了肩头。
一阵裂骨的剧痛传来,李仲飞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他半斜着身子,发出剧烈的喘息,被打中的肩膀连带整条手臂都在不停地发抖,一时半会儿恐怕恢复不过来了。
严彪挥臂震散被木系毒功腐蚀成碎片的衣服,精赤着上身,踏前一步,大笑道:“你打我一十三掌,我只还给你一拳,便这般不中用了?”
李仲飞冷哼一声,却不答话,方才那拳竟震乱了他的内息,此刻只觉得胸腹之间气血翻腾,说不出的难受。
见势不妙,众豪杰纷纷冲下山坡,卢侃担心二旗弟子生变,也指挥隆兴军下坡列阵。何霄鹏站到李仲飞身边,面无表情地说道:“多此一举又有何有?最后还不是一样要打?”
李仲飞没空理会何霄鹏的讥讽,出手如电,连点极灵、青灵两处要穴,紧接着二指并拢,自脉门缓缓捋至肩下,复平掌压向丹田,引导着真气过手少阴心经,不多时,气血已渐渐平复。
“杀一人救百人,值!”他吐出口恶气,道:“几位大哥在旁掠阵,暂且看我如何收拾那厮!”说着,就要举步走向严彪。
褚大鹏担心有失,伸手拦道:“兄弟,战场厮杀不似比武切磋,无需讲什么江湖规矩,我们一起联手灭了他!”
“还没到那个时候。”李仲飞摆摆手,示意无需担心。他半年以来,功力一日千里,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严彪的猖獗,无形中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他在严彪身前两步处站住,笑道:“再来!”
众豪杰无奈,稍稍后退数步,仍聚气凝神,准备随时出手帮忙,隆兴军早已将二旗与严彪隔开,让李仲飞可以心无旁骛。
严彪打量了李仲飞两眼,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你内息被我打乱,纵强行平复,也发挥不到平时的四成功力,你拿什么和我斗?”
“井底之蛙,还说我见识短浅?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李仲飞嘿嘿冷笑,忽然话锋一转,皱眉道:“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你武功如此之高,为何生死关头仍要隐藏实力?”
“生死关头?那只是你们认为的罢了。”严彪摇头道,“我若要走,谁能拦我?只不过我一直以为会有援军及时赶到,没想张明浩竟公然反叛。”
“张前辈只是想救五毒教。”李仲飞叹道,“为何你们都不明白?”
“张明浩又怎比得上教主?让他做了教主,五毒只会分崩离析。”严彪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