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司祚嘴上虽然毫不在乎,却迟迟不肯讲下去,李仲飞见他确有难言之隐,忙道:“你我本是饮酒闲聊,鲁大哥不愿提及便算了。”说罢为鲁司祚斟满了杯中酒。
崔磊却不想放过鲁司祚,故意嘿嘿笑道:“将军脸皮薄,不敢说也在情理之中。”
果然,鲁司祚一拍桌子,瞪眼道:“你不用拿话激我!我鲁某人有何不敢?”
他舔舔嘴唇,像下了极大决心,深吸口气道:“那是上元节的时候,我和李远沛去宫中赴宴归来,正遇到姜老头的馄饨摊打烊,李远沛那小子见其女儿‘赛西施’生得貌若天仙,便提出与我打赌。”
听闻竟牵扯到无辜女子,李仲飞目光一凛,沉声道:“鲁大哥莫非做出有损他人名节之事?”
“没那么严重。”鲁司祚没注意李仲飞已动了怒火,自顾自道:“李远沛提议我二人在三天之内,无论用什么办法,谁能偷到‘赛西施’当时穿的肚兜,谁就算赢。”
李仲飞一愣,脱口道:“偷肚兜?”
不等鲁司祚回答,崔磊在旁嚷道:“你别老打岔好不好,这么有趣的事,听鲁将军说下去啊。”
李仲飞脸色愈发难看,冷哼道:“欺负一个黄花大闺女,我听不出哪里有趣。”
鲁司祚拍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兄弟也觉得此事太过无趣?”
“何止无趣,简直龌龊!”李仲飞心中暗骂李党之流果然下流无耻,亏得他们还个个高官厚禄、道貌岸然,如果大宋落到这些人手中,岂有老百姓的活路!
他越想越生气,当即就要愤而离席,谁知鲁司祚却道:“我也认为此事荒唐至极,所以抱定了静观其变,打算认输了事。”
李仲飞这次彻底愣住了,将刚刚抬起的屁股重新落回凳子上,急声问道:“认输?那最后你们没有去偷?”
“我自然没有去。”鲁司祚撇撇嘴道:“不过那李远沛却真的趁着夜深人静之后,跑去姜老头家,将‘赛西施’的肚兜偷了出来。”
“这……”李仲飞不解道,“如此说来,丢人现眼的应该是他李远沛,大哥却又为何觉得窝囊?”
鲁司祚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唏嘘道:“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次打赌竟是李远沛与那赛西施设的一个局,赛西施其实早就与李远沛混在了一起!你说我窝囊不窝囊?”
“啊?原来是这样。”李仲飞忍俊不禁,莞尔道:“你们朋友之间开个玩笑而已,无伤大雅,改日想办法赢回来便是。”
“兄弟若知道赌注,便不会这般讲了。”鲁司祚将杯中酒一口喝干,愁眉苦脸的连声长叹。
“什么赌注?”因为早知道鲁司祚不赌钱财,李仲飞更加好奇到底赌了什么能让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虎师有一只百人队,乃我亲手训练出的精英,堪比豹卫!李远沛那小子便以此做的赌注,唉……这口气,我实在难以咽下去。”鲁司祚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拼命向自己肚里灌酒。
崔磊嘿然道:“他能赢去,将军自然也可以赢回来啊。”
李仲飞深以为然,鲁司祚却摇头叹道,“鲁某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学不来他这般无耻,所以只好打碎了牙齿往自己肚里咽了。”
崔磊笑道:“咱们也能找些他不敢的事来打赌啊。”
“什么事?”鲁司祚两眼一亮,急声道:“早知你鬼点子多,快说来听听。”
看了李仲飞一眼,崔磊朝鲁司祚身边凑了凑,鲁司祚也下意识的附耳过来。然而就在这时,楼梯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二人只好暂时按下话题。
数息之后,软香玉推门进来,笑吟吟的将手搭在鲁司祚肩上,微嗔道:“刚刚好些便又饮酒,怎的如此不知爱惜身子?”
鲁司祚?势捉住芊芊玉手,笑道:“你怎么现在才来?难道又去应酬哪个小白脸了?”
软香玉啐道:“将军包下妾身早已人尽皆知,谁还敢摘妾身的花牌?”
鲁司祚大笑,亲自去取了软垫回来,置于身边凳上。软香玉却不落座,冲李仲飞道:“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怎么又有事?还让不让人好生吃酒了!”不等李仲飞有所反应,鲁司祚先一步怒了。与方才不同,这次明显带着醋意,看向李仲飞的眼神也有了一丝不善。
李仲飞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见软香玉时,便被鲁司祚称作了“小白脸”,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软香玉瞪了鲁司祚一眼,道:“你们想哪儿去了?是有人找李公子。”
崔磊心思极透,忙道:“难道是大哥的家里人?”
鲁司祚冷哼道:“他姨娘不是明早才到么?”
“姨娘?什么姨娘?”软香玉怔了怔,掩口笑道,“门外的女子若论年纪,可万万当不得李公子的姨娘,再者人家也说了,是李公子的大姐。”
女子?大姐?什么乱七八糟的!
李仲飞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道:“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去吧,去吧!”鲁司祚挥挥手,负气道:“快些处理完,好回来喝酒!”
告声恕罪,李仲飞快步向金玉兰阁外跑去。刚进大堂,便听到茶杯落地的粉碎之声,紧接着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等,等!想让老娘等到何时?惹恼了老娘,信不信一把火烧了你们这个破地方!”
声音虽饱含怒火,但极为悦耳,李仲飞循声望去,见一红衣女子正背对着他,冲几个龟奴拍案怒斥,旁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