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喝声中,李仲飞扬手一道真气击向帐幔,另一只手抓住冷陵的胳膊,将其拽向自己身后。: 。
真气离体,劲风大作,房内为之一黯,同时一声惊呼自帐幔之后传出。
“果然有人!”李仲飞冷笑一声还待发掌,却听冷陵在他背后急声道:“懒猪,是大姐。”
“大姐?”李仲飞一愣,脑海中顿时闪过侬语素的身影,但他仍不敢大意,护着冷陵缓缓向后退去。
这时,烛光慢慢恢复如常,只见原本低垂的帐幔早已四分五裂,一个红衣女子半跪半坐在床上,仍保持着抵挡掌风的姿势。
李仲飞一眼认出红衣女子正是侬语素,急忙上前道:“大姐,你为何在此?”话刚出口,他随即恍然道:“大姐想必认定了我乃趋炎附势、背信弃义的小人,不甘心上午被雷鸣等人逼退,又来此寻我算账的吧?”
“你明白就好。”侬语素从床上跳下,坐在冷陵方才坐过的地方,又拍了拍身侧,冲冷陵道:“妹子过来坐,大姐劝你一句,以后最好离这人远些,不然什么时候被他偷偷卖了还不自知呢。”
此时冷陵的盖头早已滑落,俏脸在烛光映照下更显嫣红。她听话的走过去与侬语素并肩而坐,垂首笑道:“他不会。”
“他不会?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侬语素狠狠瞪了李仲飞一眼,撇嘴冷笑。
李仲飞尴尬万分,搬把椅子坐在二人对面,挠了挠头,道:“大姐一直躲在帐幔后面,那么我和陵儿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就莫再取笑我了。”
“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侬语素柳眉倒竖、粉面带煞,怒道,“小妹因你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却跑来京城洞房花烛,你自己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咽的下这口气?”她越说越气,将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李仲飞无言以对,只得耸拉着脑袋默不作声。
冷陵不想让他太过难堪,晃着侬语素的胳膊,劝道:“姐姐息怒,方才妹妹不是和姐姐说好了吗?懒猪为救我脱困,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我与懒猪的婚事做不得数的。”
侬语素虽为自己小妹鸣不平,却并非不识大体之人,她拍拍冷陵的手背叹道:“傻妹子,你让姐姐说你什么好呢?你和我那苦命的小妹,还有仝姑娘一样,都是一根筋的痴情女子,姐姐怕你们将来后悔啊。”
“不会的,懒猪是好人,姐姐若和他相处久了,就不会如此怀疑他了。”冷陵冲李仲飞悄悄使着眼色,示意他也说些什么哄哄侬语素,而李仲飞却起身走到房门旁,冲她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时,院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跑到门外叫道:“李公子,府上进了刺客,将军命小的前来提醒公子小心,最好不要离开房间。”
李仲飞心中惊疑,让冷陵将侬语素藏好,伸手打开了房门:“可知来人身份?”
跑来报信的是一名鲁府侍卫,见李仲飞出来,忙道:“将军已带人过去了,尚不知是什么人。公子洞房良宵,还是不要过问了。”
李仲飞哪里肯依?一把推开侍卫,就要向院外走去,刚至跨院拱门,便迎面碰上鲁司祚押着一人过来。李仲飞见是薛华,不由大惊失色,心想莫非这小子也是误会了我投靠李党,跑来找我算账的?如今反被鲁司祚抓住,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果然,薛华一看到李仲飞便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李仲飞被他骂得无名火起,却又不能不设法搭救,正苦思如何开口之时,鲁司祚已扯着薛华向洞房走去:“这厮武功平常,胆子却不小,哥哥我怕他另有同党潜入,坏了兄弟的兴致。”
李仲飞忙紧走几步,挡在鲁司祚面前,不悦道:“大哥好意,小弟心领了,莫非大哥怀疑小弟房中也藏了刺客?”
“不无可能,”鲁司祚大手一挥,将李仲飞划拉到一旁,径直闯进了洞房。李仲飞随即跟进来,愠道:“大哥好没道理,内子累了一天刚刚睡下,你这般闯将进来,岂不乱了礼数?”
房中烛光摇曳,冷陵拥被而坐,香肩半露,俏脸羞中带怒,方才被李仲飞掌风击碎的帐幔此刻在旁人眼中,却像极了**之后的狼藉,令鲁司祚忍不住吞了一大口唾沫。
李仲飞见他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直勾勾盯着冷陵,急忙走到床前,伸手去拽几成布条的残帐,试图以此挡住鲁司祚那肆无忌惮的目光。谁知,侬语素恰好躲在残帐后面,这一拽之下,顿时暴露了身形。
鲁司祚眼尖,当即笑道:“想不到洞房之中竟还藏着一位美娇娘,兄弟真是艳福不浅啊。”
李仲飞硬着头皮道:“大哥莫非喝醉了,忘了她便是小弟的家姐?今日家姐没赶上喝杯喜酒,便寻来此处看望小弟,有何不妥吗?”
“兄弟何必骗我?”鲁司祚色眯眯地打量着侬语素,嘿然道:“雷鸣早已将上午府门外的闹剧告知于我,此女子并非你的家姐,而是你旧相好的姐姐。啧啧,如此国色天香,兄弟不如让给我吧。”
李仲飞暗骂此人果真乃色中饿鬼,沉声道:“在下归顺皇后娘娘,只为一展抱负,为国为民作一番大事,却从没想过要献出自己的亲人来做晋身之资。鲁将军,你若还认在下这个兄弟,请速速离去,在下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哟,兄弟咋还生气了?”鲁司祚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你娶妹妹,我要姐姐,咱俩岂不亲上加亲、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