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起,血光现。
李仲飞为了将戏做足,下手极狠,虽避开了要害,但这一剑自颈侧直至前胸,划开了一道几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狂喷而出,将冷陵吓得花容失色,她不明内情,还以为李仲飞真的要自尽,哭喊着扑上去抢夺“红颜”:“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这么傻!等我,我永远陪着你!”
李仲飞岂能遂她所愿,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五六步,才佯作不支,跌跪在地上。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苍白的有些骇人,像极了弥留于生死之际。
闫槐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忽然长身而起,得意道:“姓李的,你也有今天!”
高亮刚刚带着赵扩出了软香楼,见此情形,心知李仲飞若不及时止血,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急忙将赵扩推进人群之中,高声喊道:“闫槐,李仲飞已履行承诺,你还不带着你的人快滚!”
谁知闫柳却仰天大笑,侯爱庆色变道:“你要背约?”
“一群愚蠢的家伙,”闫槐止住笑声,阴沉沉道,“你们难道忘了今日之战因何而起?老子怎么可能放过嘉王?李仲飞死了,谁还能奈我何?谁还能奈我何!”
他又看向李仲飞,语气中尽是讥讽:“李仲飞啊李仲飞,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不错,我是想杀了你为我二弟报仇,但这件事和除掉嘉王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你死的并不冤枉,至少你让嘉王多活了片刻,值了!”说罢,他手举布包,就要放出毒粉。
“卑鄙!”冷陵睚眦欲裂,飞扑闫槐,“我杀了你!”
“凭你也配?”闫槐轻蔑地一撇嘴,看也不看冷陵,兀自在神劲军义士之间搜寻赵扩的身影。
但仅仅过了一瞬,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收了回来。不过,他看的并不是冷陵,而是就在刚才还奄奄一息的李仲飞。因为李仲飞此刻不但完好如初,而且已越过冷陵,正向他冲来,快似闪电!
原来李仲飞见闫槐出尔反尔,情知再装下去已无用处,于是趁着闫槐自鸣得意的功夫出手封住伤口周围的血脉,悄悄将功力提到了极致。
既然无法阻止闫槐施毒,就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制服闫槐,或许能从其身上搜出毒粉的解药,解了眼前危机。经过先前一番做戏,他已离东墙不足十丈,绝对有信心一举拿下闫槐,至于闫槐身边的那个黑衣鹰卫,他从未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自然无需多做考虑。
蓄势完毕,剩下的便只有继续装死,静待时机,直至冷陵含恨出手,闫槐不屑侧目,机会终于来到!李仲飞双掌猛击地面,借力电射闫槐。
全力冲击之下,速度何其惊人?闫槐只来得及转回半个脑袋,李仲飞已近脸前。
“死吧!”李仲飞暴喝一声,立掌为刀,朝着闫槐颈间狠狠斩下。这一掌若打实了,闫槐必将骨碎筋裂,断无活命的道理。
然而,他这一掌却最终也没能落在闫槐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被众人忽视的闫柳突然现身,用她那唯一能动的右臂连发四镖,两镖分打李仲飞的太阳穴和右肋,其余两镖则打向李仲飞和闫槐之间。如此一来,即便李仲飞想拼着同归于尽,也无法伤及闫槐。
镖未至,腥风已入鼻。
李仲飞不得不收掌后撤,拧腰错身避过赤血镖,眼睁睁看着闫槐由惊转喜,继而得意的狂笑出声。
脚一沾地,他拽着冷陵转身便跑,错失良机,闫槐必然放毒,他尚且能抵挡一时,但冷陵可受不了毒粉侵袭。
果然,狂笑声中,闫槐甩手抖开布包,粉红色的毒粉伴着刺鼻的腥臭再次弥漫开来,在金玉兰后园上空极速扩散,较之先前速度更快,范围更广。
方才数十人中毒毙命的惨状仍历历在目,后园中的神劲军义士哪敢逞强?纷纷惊叫着争相奔逃,侯爱庆见大势已去,急得顿足长叹,知会高亮道:“此地不可再呆,快护送殿下离开!”
高亮也觉得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避免更大伤亡,忙答应一声,招呼身边的神劲军义士逃离金玉兰。至于离开之后何去何从,生死关头,谁还有闲暇细想?
见此情形,闫槐更加得意。
他料定李仲飞受伤非浅,功力早已十去六七,若非诈死偷袭,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当即抽出随身兵刃,跳下墙头来取李仲飞的性命。同时冲着躲在上风口的黑衣鹰卫喊道:“反贼胆丧,你们速速绕去前门,绝不可放走了嘉王。弟兄们,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谁知话音未落,他身后突然寒光大盛,一直与他站在一起的那个黑衣人竟紧跟着跃下,抽刀斩向他的后颈。
闫槐当时背对此人,自然毫无觉察,闫柳却看得清楚,急忙发镖飞射黑衣人,同时大声叫道:“大哥,小心背后!”
但为时已晚,赤血镖刚刚离手,示警声刚刚出口,闫槐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头颅便冲天而起,带起一道血箭,洒下了一蓬血雾,比毒粉更浓、更艳!
杀掉闫槐,黑衣人挥刀磕飞赤血镖,盯着尸体冷笑道:“弟兄们?亏你还有脸叫得出口!方才你不分敌我放毒杀人时,可曾想过弟兄们?李后气数已尽,弟兄们再依你之言只有死路一条,你安心的去吧,剩下的就由我带领弟兄们走出歧途!”
闫槐的头颅自半空落下,脸上还带着临死前的那一抹错愕,不过他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听到黑衣人的计划了。黑衣人的声音极低,李仲飞自然也听不到,其实就算他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