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磊一拍脑门,失声叫道:“对了,有一次送饭的弟兄听到他们谈话,这些道士彼此以师兄弟相称,领头的姓刘,其他人都叫他刘师兄。”
李仲飞一愣,喃喃道,“姓刘,道士,难道是他们……”
“大哥认识啊?”崔磊好奇道,“他们属于什么门派?小弟为何从未听大哥提起过?”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他们了。”李仲飞苦笑道:“不算认识,只一面之缘罢了,当时还惹出了不小的误会。他们乃鱼山剑派弟子,不知何方人士。”
韩侂胄在旁道:“韩某倒有些耳闻,这鱼山剑派确非江南门派,好像位于博州附近,隶属大名府治下,具体如何却不得而知了。”
“博州?那不是金境吗?”李仲飞想起在赢家庄时,郑奎夫妇托他寻子,曾提及过博州之名。
崔磊听了,脸色一沉道:“原来是金人?要不要做些手脚,直接弄死得了,反正看样子好像是来寻大哥晦气的。”
说罢便要转身出去,韩侂胄忙拦住他道:“休要鲁莽,金境之中也有许多百姓心向大宋,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大宋兴王师、驱胡虏。这鱼山剑派行走江湖多年,并未传出什么劣迹,既然是来寻小友的,小友愿见就见,不愿见便随他们去了。”
刘振磊一行不远万里来寻,肯定与七风道人之死脱不了关系,一想到此处,李仲飞便开始头皮发麻。他挠着头,嘬着牙花子道:“先稳住他们,别告诉他们我回京了,过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也好,”崔磊点点头,招呼店伙计提水斟茶,自己则到后厨安排酒菜去了。
来的店伙计韩侂胄认得,自赵扩避祸金玉兰阁时便跟着崔磊做事,乃神劲军的人,于是便不避讳,呷口茶冲李仲飞道:“方才见你如此不自然,应该想到什么了吧?你与鱼山剑派有何误会,说出来看看韩某有没有帮上忙的地方?”
“其实也没什么,”李仲飞叹口气,说出了七风道人之死的原由,又道,“毕竟人是死在了五毒教,在下怕给五毒教惹出祸端,便扯了个谎。想必定是他们寻不到七风道长的遗骸,来兴师问罪的。”
韩侂胄摇头叹道:“你啊!是误会就应早日澄清,你总不能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吧?五毒教如今归顺朝廷,也算武林正派了,你不如就此出面替双方冰释前嫌,万事有因也必须有果,老这么悬着只会让事态更加恶化。”
李仲飞轻抚杯沿,皱眉不语,良久起身道:“大人所言极是,既然鱼山剑派也是名门正派,行事不会太过极端,要不我现在去见见他们,陈明实情?”
韩侂胄摆摆手道:“等下让崔老板将那为首的刘姓道人请来便可,你若去了,万一人多口杂,你一言我一语反倒容易坏事。”
其实李仲飞此刻心中极为忐忑,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避免鱼山剑派与五毒教结仇,于是便依了韩侂胄之言重新坐回座位,与韩侂胄说起了朱熹担任侍讲的事。
不多时崔磊返回,李仲飞便将韩侂胄的打算说了,崔磊也感觉非常有必要,便去找卢建章商议此事。卢建章翻开留宿客人的登记簿,发现登记之人正是刘振磊,于是让崔磊亲自去后院相请,又暗中布置了大批人手以防有变。
见到刘振磊后,崔磊留了个心眼,并未提及李仲飞在金玉兰阁,而是说账上压银不够,让刘振磊再去补些银两。
金玉兰阁在京城首屈一指,花销自然不菲,正巧刘振磊一行住了些许时日,囊中已显羞涩。刘振磊不疑有他,一边跟着崔磊回到大堂,一边好言相求能否多宽限几天。
崔磊心中窃喜,不由分说推着刘振磊朝李仲飞所在的雅间走去:“拿不出银子是吧?那好,咱们楼上说话。”
刘振磊见有店伙计流水般向雅间送着酒菜,不禁奇道:“为何带我来此?想请我吃顿饭再赶人?想不到你这店家倒也客气的很。”
崔磊一直将他推到雅间门外,才笑道:“你进去便知,我保证你今日不醉不归!”
刘振磊满腹狐疑地推开了门,李仲飞正坐在冲着门的地方,二人乍一对视,刘振磊顿时大惊失色,脚踩七星,反手便要去抽宝剑,谁知手刚触到腰间,才猛地想起自己的佩剑并未带在身上,不由愣了一愣。
愣神的功夫,李仲飞已起身道:“刘道长请坐,在下恭候多时了。”
“坐什么坐,我与你有什么好坐的!你个满口谎言的小人,纵布下圈套我也不怕!”刘振磊大喝一声,飞扑李仲飞。
崔磊眼疾手快,从背后一把扯住了刘振磊道袍,向后拽去,刘振磊身形受滞,看也不看回肘击向崔磊面门。
袍袖生风,尺余之外便刮得崔磊脸颊刺痛,崔磊心知厉害,忙低头躲过,趁机出手反制刘振磊腋下要穴。刘振磊早知他有此一招,不等招式变老,顺势屈肘下击,正碰上崔磊的指尖。
崔磊吃痛,缩手的同时抬臂上扬,堪堪架住了刘振磊的胳膊。二人稍作接触,崔磊随即翻腕探掌,贴着刘振磊的手臂内侧上撩,用拇、食二指在刘振磊肩窝狠狠掐了一下。
顿时,刘振磊整条臂膀酸麻不已,再无后招反制崔磊。崔磊意在阻止刘振磊,也明白自己若非占了突袭的便宜,根本不是刘振磊的对手,见状忙向后退开半步,拱手道:“刘道长,承让了!”
刘振磊输他半招,揉着肩窝恨恨道:“金玉兰阁果然藏龙卧虎,你们别得意的太早,待我取来宝剑,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