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消散,旭日初升。
了不惊动马参,让其有机会提前逃走,李仲飞仍按部就班地等到士兵们集合完毕,准备开始操练之时,才突然将程涛与谭少卿召至帅堂,令二人火速点齐五百骑兵,随着他赶往飞虎军大营。
盏茶功夫不到,五百豹卫骑兵与一百亲兵卫队已整装待发,李仲飞一马当先,冲出了中军大寨。
程涛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担心他一时冲动手段过于凌厉,急忙追上他道:“将军是去拿人还是去杀人?”
“有何区别?”李仲飞冷哼一声,扶了扶腰间的佩剑。“红颜”仍留在冷陵身边,他这把乃是侬语艳自塞外带回,名曰“流沙”,从前番二女厮杀来看,其利毫不逊色“红颜”。
程涛轻轻摇了摇头道:“区别大了!无论马将军犯下何等大错,还望将军能依照国法,交由朝廷处置。”
他是昨夜李仲飞走后,从侬语艳口中得知贪银一事的,一旁毫不知情的谭少卿探头问道:“将军要去抓马将军?为何?”
李仲飞只好将此行目的和原由大略讲了一遍,谭少卿皱眉道:“将军不先上奏朝廷,却私自带兵拿问,恐遭人诟病啊!”
“上报朝廷一来一回不知要耽搁多少时日,到时候恐怕什么证据也没了。”李仲飞不悦道,“谭将军若是怕受牵连,大可回去,在下绝不勉强。”
谭少卿忙摇头笑道:“将军误会了,卑职想说的是,既然有违纪之举,更要势在必得,以免授人以柄。”
“自然有理有据,”李仲飞冷哼道,“既有人证更有物证,还怕他跑了不成?”
说话间,飞虎军大营已近,谭少卿突然道:“将军,卑职愿自领一军与将军分头行动,先将马参藏匿的脏银挖出,让他百口莫辩。”
“不用,”李仲飞摆手道,“马参的亲兵统领隋安已答应作证,在下要当着马参的面挖出藏银。如若不然,万一被他反诬我等故意藏银陷害,岂不麻烦?”
“可……”谭少卿还待再言,程涛在旁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轻咳道:“谭将军莫要争执,李将军的办法才算得上万无一失。”
觉察到程涛眼中的一丝不善,谭少卿忙闭紧嘴巴,悄悄落后了二人一个马身,不过数息之后,他便重新催马赶上,指着飞虎军大营道:“将军,马参来了!”
李仲飞依言望去,果然见营中迎出一队骑兵,为首正是马参,于是沉声道:“程将军、谭将军,看样子马参已知我等前来,为防有变,在下将马参带至帅帐后,你二人速度控制住马参的亲兵卫队,听在下命令行事。”
“谨遵将令!”谭少卿抢着大声应命,然后回了程涛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微笑,程涛则冲他拱拱手,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
这时,马参已率队迎至,李仲飞勒住马势,淡淡道:“将军不在营中督促将士们操练,一大早这是欲往何处啊?”
“末将得守卫通报,得知李将军驾临,岂有不亲自迎接的道理?”马参哈哈一笑,指了指哨楼。
李仲飞暗松口气,见马参面容憔悴、眼圈发黑,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马将军一夜未眠?”
“营中琐事繁重,以致常常夜不能寐,不过李将军倒是容光焕发呀!”马参一咧嘴,拨转马头,引着李仲飞一行回营而去。
待至帅帐坐定,马参方躬身道:“将军突然率众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李仲飞拍了拍放在几案上的将印,歪着头道:“年关将近、隆冬苦寒,在下甚为关心将士们的吃穿用度。马将军,飞虎军也乃我豹卫麾下,衣食饷银可否充足?若有为难之处尽管提出。”
“李将军体恤部下,末将深感欣慰,”马参笑道,“不过皇恩浩荡、上官用心,军中衣食无忧,众将士对朝廷无不感恩戴德,自认无以为报,唯有勤加苦练,他日……”
李仲飞没心思听他吹捧,摆手打断道:“真是如此么?”
“将军不信?”马参一愣,扭头叫过帐外值守的亲兵道:“你告诉李将军,平时吃穿如何,住的如何,饷银够用吗?”
由于马参并无异动,程涛便与谭少卿随之进入帐中,闻言忍不住笑道:“马将军这手欲盖弥彰也太拙劣了吧?你的亲兵若再吃不饱穿不暖,你这做主将的岂不要自打耳光?”
“程将军何意?”马参将脸一沉,愠道,“开玩笑也要分个场合吧!”
“在下倒觉得程将军的话不无道理,”李仲飞打发走亲兵,嘬着牙花子道,“飞虎军五营十将,今日为何不见一人?”
马参冷着脸道:“圣上催得紧,末将不敢怠慢,此时将士们都在加紧训练。”
谭少卿突然掀起帐帘向外望了望,嘿然道:“是末将眼花了还是飞虎军另有训练之地?这校场之中分明一个人也没有嘛。”
“都在各自帐中由将校教授兵法战阵,不行吗?”马参老脸通红,终于发作,“李将军,末将虽暂调豹卫,好歹也是堂堂龙师副将,你今日为何而来不妨直说,一味冷嘲热讽算什么道理?若再如此,请恕末将不奉陪了!”
李仲飞被他的无赖模样气乐了,苦笑道:“好,在下就开门见山!前日有人举报你克扣军饷、私吞朝廷专银,你有何话说?”
“什么?无稽之谈,纯属恶意诬陷!”马参叫道,“是哪个混蛋信口雌黄、诬蔑本将?叫他出来与本将当堂对质!”
李仲飞冷冷道:“你不说我也要当面对质,也不用找哪个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