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飞听到厉飞扬这句话便觉不妙,这不是告诉廖忠勇赶快对杨启汤下手吗?
此时他见廖忠勇冲过来,暗骂一声迎了上去。
“找死!”廖忠勇气沉丹田,脚踏七星,所过之处铺地的青石板片片碎裂。短短数步距离,他已将自己的内力运至极限,迎着李仲飞冲来的身形,当胸一掌打出。
李仲飞只觉一道炙热的劲风迎面扑来。他早听说廖忠勇的绝技“烈火掌”极为刚猛,此时亲身感受更胜传说。
他不敢大意,忙止住冲势,双臂交错护住前胸,两股绿气自手指盘绕而上,瞬间将他整条手臂包裹在里面。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廖忠勇一拳打实,却感到从掌心传来一股阴冷的气劲,试图透臂而上。
他忙运功相抵,一瞬间极冷极热两道劲力在两人之间炸开,无数罡风窜向四周,掀起道道旋风。
两人一攻一守,竟然不分仲伯。廖忠勇没想到李仲飞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厚的功力,他深吸口气,双掌连环,一掌重过一掌打在李仲飞交错的手臂上,企图凭借自己深厚的内力直接将他震死。
李仲飞这时早已苦不堪言,廖忠勇掌风中夹带的热气几乎让他窒息,他此刻深知已经退无可退,只能咬牙坚持,冷汗被内力灼烤,化为丝丝雾气从他头顶升起。
廖忠勇也看出他的败势,正想再加把劲,忽听身后传来吕品的喊声:“总领,属下来帮你结果了这小子。”
廖忠勇闻言暗喜,心说这小子总算是开了窍,肯积极一回。吕品如果出手杀了李仲飞,能给他节省不少气力,一会儿和杨启汤打斗也不会太过吃力。
可不等廖忠勇高兴完,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吕品帮忙的一刀却实实在在地砍在了他的背上。廖忠勇只觉喉咙发甜,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此时再也顾不得李仲飞,转身打出一掌,内力牵动伤口,紧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不由软倒在地。
吕品一击得手,闪身躲过廖忠勇的攻击,跃到杨启汤身边,冲院子里开始骚动的兵士大声喊道:“廖忠勇勾结外贼,谋权篡位,今日之乱全归咎于此贼一人!帮主曾密令我伺机铲奸除恶,弟兄们,你们不要在受人蛊惑了。”
王玉恒见廖忠勇重伤倒地,吕品临阵变节,他不敢再迟疑,忙丢下兵刃俯身向杨启汤跪倒:“帮主,我等受老贼迷惑,实非本意,请帮主明察!”
前锋营士兵看到王玉恒投降,互相瞅瞅也跪倒在地。
杨启汤见局势大定,走下门廊扶起因脱力跌坐在地上的李仲飞,冲院子中的人一抱拳:“弟兄们,如今首恶已经伏诛,内乱已平。然而外敌仍然在我们家园肆虐,杨某还请弟兄们前往迎敌,扬我天王赫赫威名!”
吕品也振臂高呼:“前锋营的兄弟们,你们应趁此机会戴罪立功,与我前往杀敌!”
前锋营士兵齐声呐喊,分舵的弟子自不必说,都随着吕品涌向门外。
吕品带着王玉恒率众人赶往前线,他心中盘算着再立一功,彻底稳定自己今后在帮中的地位。
别院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杨启汤看着遍地的尸体,不住的叹息。他望向倒在地上的廖忠勇,愤怒之余也有一丝愧疚。
如果不是他打算借临安水师来犯,吸引廖忠勇一党动手,而是早早地开始控制、削弱叛党,也许那些无辜的士兵便不会死了,也许临安水师的进犯也早就打退了。
厉飞扬缓缓走到廖忠勇身边,出手封住他背上几处穴道,替他止住血。
“不用你管!”廖忠勇挣扎着想爬起来,无奈伤势太重只得作罢,他回头恨声骂道:“老夫只恨天不帮我,不然你早已成了洞庭湖底的一堆白骨了!”
厉飞扬微微叹了口气,一把扶起他,趁着夜色悄悄从地上拾起一支弩箭塞到他的手里,小声说道:“你所恨只有杨启汤一人,无论以前我们如何,今日我只能帮你这些了。”
廖忠勇将手藏在身后,紧紧攥着那支淬毒的弩箭,心中惊疑不定。从今夜一开始,他就觉得事情早已出乎意料。正如杨启汤所说的,在所有人的背后还有一股更为隐秘的力量在控制着这一切。
他忽然有了一丝疲惫,想就此罢手,然而长久以来对杨启汤的憎恨又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背负着双手,缓缓走向杨启汤,厉飞扬不露声色地在旁边扶着他,使他让人看起来更像是伤重的连走路都不容易。
廖忠勇走到杨启汤身前两步处停住,双膝跪倒沉声说道:“帮主,老夫错了,老夫一念之私导致我天王损失惨重。老夫百死莫赎其罪。”
“廖总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杨启汤看着廖忠勇满头地白发,重重叹了口气。
他迈前一步想扶起廖忠勇,厉飞扬却闪身挡住了他的视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帮主何必亲劳……”
就在这时,廖忠勇猛的长身而起,手中毒箭狠狠扎入杨启汤的小腹,杨启汤大叫一声,仰身跌倒。
一旁的李仲飞大惊失色,抢上一步正要制住廖忠勇,厉飞扬却喊住他:“别管他了,先救帮主。”
两人手忙脚乱的帮杨启汤解毒疗伤,廖忠勇趁机挣扎着跑出了别院。同时,还有一个黑影也悄悄溜出大门跟了上去。那是一直藏在后院的靳杰。
夜渐渐地过去了,东方出现了鱼肚白。
廖忠勇跌跌撞撞地跑向悬龙滩,那里是临安水师登陆的地方,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