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镇多,左右不急着赶路,她们会在镇上停留两日,黎婉见识了许多不同于京城的风俗人情,心情好了,脸色也好了起来,而且越往江南越暖和,从两旁枯枝败叶到亭亭欲盖的绿树丛荫,黎婉眼睛都亮了。
上辈子她和秦牧隐回江南做的是船,那时候正值夏日,风景没什么变化,除了热还是热。
老夫人见她笑得像个孩子,心情也好了许多,两人聊着聊着反而有说不完的话了。
秦牧隐刚开始做马车,过了半个月他开始起码。
一行人半是游玩半是赶路,到江南已经是冬天了。偶尔的风吹起帘子的一角,黎婉看清了外边的情况,江南的冬天不似京城,街道两旁的房屋愈精致,木屋的结构也微微有所不同,大门口摆放了许多矮小的植株,城里逛街的人仍旧多,而且人们脸上没有丝毫急切,洋溢着淡淡的笑,刚入城,黎婉就迫不及待地看向老夫人。
一行人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黎婉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而且,秦牧隐没有骗她,江南的冬天的确暖和许多。
老夫人知道它心里想什么,好笑道,“你掀开帘子看看吧。”
不同于京城的死气沉沉古老凝重,城里的气氛要随和许多,黎婉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就是秦牧隐身形高大坐在马背上的侧面,注意到她的目光,秦牧隐微微转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黎婉却从他微微翘起的嘴角看出他心情极好。
马车在城里走了一圈才绕进了一条小巷,黎婉心微微一紧,上辈子她独自走过许多次的巷子,青石砖路凹凸不平,马车的轮子颠簸得厉害,黎婉屏气凝神,走了一会,眼前出现截然一新的院墙,还是重新砌过,上边刷的白色的漆还没有干,黎婉知道到了。
下了马车,大门口的两座狮子被人洗过了干干净净上边没有一丝灰尘,狮子的眼睛也被重新点画过,目光有神,一眼,黎婉看清了大门里边的情况,和上辈子杂草丛生截然不同,一座花园,拱门看得清清楚楚,该是全付找人重新修葺后的结果,江南的院子布局和京城不同,一眼,黎婉能从一侧的拱门看到里边的花草,以及盈盈点缀其间的湖水。
以小窥大,京南院子修建的风格。
老夫人住的院子仍是静安院,这时候,黎婉才发现,院子的牌匾不是用的木匾,而是沉重石墙雕刻的大字,她仔细搜寻了一番,上辈子她从未来过这处院子,秦牧隐常对她冷着脸,黎婉和紫兰除草时只将她们平时要经过的院子除了,此时再站在这座院子里,黎婉百感交集。
秦牧隐注意到她情绪不对,扶着老夫人进屋,很快就走了出来,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黎婉笑着说没事,低喃道,“变得我都没印象了。”
秦牧隐皱眉,“你说什么?”
黎婉忙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我们住哪儿?”
上辈子秦牧隐和她住在养心院,是以前老祖宗住的地方,也是秦宅最中心的位子,中间有一片湖,湖边种满了柳树,黎婉心生胆怯,每次经过的时候心里都怕得要死。
这次,她惊讶的发现,那些柳树不见了,全部种上了海棠,上辈子分明就不是这样的,“这边怎么成这样子了,柳树呢?”
说完惊觉不对劲,秦牧隐的视线落在湖中间的亭子上,久久没说话。
黎婉后背冒汗,担心秦牧隐有所怀疑,“堂嫂说这片湖到了夜里起风的时候惊悚万分,还说柳树飘动时就像一个个人……”
秦牧隐好笑,拉着她的手,“堂嫂和三叔她们回来祭祖那时候正是清明,柳树枝繁叶茂的时候,傍晚风一吹她害怕也是正常,之前全康来过一次,说宅子里杂草丛生,好些柳树都死了,我让他索性将柳树全砍了种上了海棠花,你不喜欢?”
黎婉当然欢喜,不过对于秦牧隐的解释她不太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发现他移开眼,黎婉更觉得其中有时,走到养心院,牌匾换成了海棠院,黎婉心里的狐疑更重了,四下一看,紫兰和紫薯都在几步外,她像是反应过来,嘴角漾起了海棠花般的笑,凑到秦牧隐跟前,小声道,“谢谢侯爷。”
秦牧隐微微不自在,面上仍平静入场,淡淡道,“进去吧,舟车劳顿你先睡会,我找全付说说事。”
黎婉欢喜的应下,看着秦牧隐走得不见人影了朝紫兰招手,“你去将全康二管家叫来说我有话要问。”湖边的海棠树,养心院变成了海棠院,分明不是近两个月的事情。
全康以为黎婉有什么吩咐,躬身施礼后听到黎婉问,“侯爷说湖边种的海棠是你弄的,什么时候的事?”
全康心有狐疑,不知为何黎婉问起这个,在京城的时候,黎婉在院子里种了两株海棠,有日侯爷念道一首关于海棠的诗,心血来潮,“全康,你去京中找找可有哪儿的院子种满了海棠花,有的话想办法买下来。”
京中喜欢梅兰竹菊牡丹的人多,偏爱海棠花的却是少见,全康找了一圈,种海棠花的有,满院子的海棠花却少见得很,给侯爷说了,侯爷没了下文。
过了几日,秦牧隐让全安转达说要将江南的宅子修葺一番,全康来江南宅子一瞧,不知为何想起侯爷说海棠树的事,问过侯爷的意思得到他点头后才将柳树全部换成了垂丝海棠,院子也改成了海棠院。
“去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