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笑了,白银的梦境片片崩碎,清亮而微带凛冽的声音落在伊佐那社耳边。
“如果这是您的愿望,我愿意助一臂之力。”
“另外,请当心无色之王。”
“所以就是这样的,神秘到完全捉摸不透!”伊佐那社对照购物清单清点物品,一边叹了口气,“难道其实我不是什么无色之王吗?吠舞罗的追杀是无妄之灾?”
十束多多良遇袭,吠舞罗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公布了当天的视频,郑重声明这是对赤组的挑衅,一定会严厉追究,于是伊佐那社平静的生活一去不返,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他与夜刀神狗朗的革命感情也是那时候萌生的,一起逃亡几次,虽然狗朗君嘴上不说,伊佐那社却知道,对方是真心保护他的,哪怕面对青王那样强大的王权者,也不曾退缩半步。
不过,最近真是和平啊……
伊佐那社把小金狐抱起来,笑眯眯的感叹,“都说金狐能带来好运气,果然啊!”
夏目无奈的任他抱着,都活了一个世纪了,心性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白银之王也真是奇葩。
夜刀神狗朗扫了他一眼,手里拎着两兜蔬菜。
“都说了只是猜测而已,在被证实之前,如果发现你的恶行,我一样会将你斩杀。”
“哎哎哎?怎么这样?都说了不是我做的!qaq”
“不可以伤害小白的喵!”
又热热闹闹的吵成了一团,这种结果已经成为了惯性,夏目已经很习惯了,他跳到伊佐那社肩上,站得很稳。突然,他转头看向一个方向,金红的火焰艳丽夺目,褐发的孩子握紧双拳,他对火炎的运用还不算熟练,但是因为天赋强大,庞大的火焰量可以让他肆无忌惮的挥洒。
他怒火倾泻的方向,是个打扮妖娆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留着奇异的发型,原地扭动了一下,躲过了炽热的火炎,一边向同伴求援,“斯库酱~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啊~人家再不动手就要被杀掉了~”
“还不是因为你胡说八道惹怒了这小鬼!”与夏目有一面之缘的银发青年挥舞左手上的长剑,额头上青筋直冒,“快点给老子想办法!”
“人家能有什么办法啊……好啦好啦~那边的少年我错了~人家道歉哦~”
“我不信!”沢田纲吉更为愤怒,金红的火炎更为蓬勃,“明明都说出那种‘要收藏你的身体’那样的话了!这么轻易的收回,我不信!”
十束多多良在后面,试图打个圆场,“嘛嘛,那种话我不在意的。”
“那可不行!十束先生怎么能被这种人妖侮辱!”八田美咲与沢田纲吉同仇敌忾,“干得好沢田!我们联手把这家伙做掉!”
除了较为冷静的草薙出云,吠舞罗众人哄然应诺,红发的青年拿下嘴里的烟蒂,在地上踩灭,微微一抬手,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了。他站在众人之前,气势如山岳般沉凝,直视着沢田纲吉的背影。
“这是他的战斗,”粗糙的带着火焰热度的手抬起,摸了摸抓住他衣摆的栉名安娜的头,稍稍抬起下巴,“喂,小鬼,把你的【红】给我看看。”
沢田纲吉眼眶里霎时间盈满泪水,颤抖着嘴唇,只是用力的应了一声。
为什么呢?为什么据说是父亲派来的人,会说出那种话呢?那种比侮辱更严重的话,最重要的是针对温柔的十束先生,他很愤怒,又很伤心。男孩子总是对父亲有某种向往的,甚至希望未来能变成父亲那样,但是家里从来就只有母亲。
吃饭的时候,周末的时候,假期的时候,只有母亲和他,守在有些空旷的家里,有时候母亲会给他讲父亲的事,笑眯眯的很幸福的样子,他那时就在想,为什么还能笑呢?那个男人是如此的不负责任,轻易就远走,他知道隔壁是怎样议论他的母亲的,一副讳莫言深的样子,每次看他的眼神也是有些怜悯有些轻视,他讨厌那样的眼神,但是从来没有想要反抗。
所以在父亲说,一家人要去西西里岛游玩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开心,整天想着要如何与父亲相处。确实,他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可也遭遇了极大的恐怖。
被匕首刺中的时候,被装进箱子里的时候,被带到完全陌生的异国的时候,没有人来救他,父亲也没有,他想过也许是因为无能为力,但是这不妨碍他感到失望。
为什么呢?他反复的默默的问,没有答案。
吠舞罗的大家让他有了温暖的感觉,他喜欢温柔的十束先生,喜欢冷静的草薙先生,喜欢热血的八田,喜欢安静的安娜,他们的红色让泽田纲吉感觉到久违的触动,忍不住去幻想着,如果能像他们一样热烈的活着就好了。
夏目为他提供了一种可能,这位仿佛被光明格外眷顾的前辈手把手教他运用力量,呼唤符文的名字,驾驭强大的魔法。
夏目说,只有王能引导王。
王?他吗?突然觉得把这两个名词凑在一起有点可笑,但是夏目没有笑,只是用那双璀璨的金杏色妖瞳注视着他,很久,微笑。
【好好享受现在的轻松吧,纲君,很快,】他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促狭,【热闹非凡的未来就会到来了。】
然后那个貌似与夏目同为王者,沢田纲吉最不愿面对的那种气势惊人的人,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