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带回叛逆者的性命,无人可以妨碍末日的到来!”魔女神态妩媚,她伸出手,修剪良好的指甲在天照下颌上游移,“我的利剑,吾父的凭依!你总能做好一切……”
被她这样逗弄般的抚摸,天照的神情纹丝不动,空洞的黄金瞳中一丝光明也没有,注视着他的眼睛,好像能看到无数黑色鲁夫尖啸着飞出,卷集成一片不祥的阴云。练玉艳笑了,几近癫狂地大笑,她的御座之下是无数跪倒在地白布蒙面的组织成员,额头缠绕的荆棘象征堕落与叛逆,他们齐齐跪拜行礼,和声沉沉——
“吾父所向,一切虚妄。”
“吾父所向,一切虚妄。”
狂信的氛围中,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本该毫无感情的傀儡眼神波动了一下,荡开一道嘲讽的波纹。嘲讽着练玉艳也嘲讽着【八芒星】的所有人,所有的棋子已经摆到了合适的位置上,天照凉凉的想,也是结束这场游戏的时候了。
噪音真是吵死人了……
四周是沙沙的落雪声,本来是静谧美好的氛围,夏目却觉得有些心绪不宁,他从床上爬起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短发,一抬眼就看到黑发及腰的魔都之主在擦拭他的佩剑。烛火跳跃间,神剑一声嗡鸣示警,的场静司缓缓勾起了笑。
“来了。”
风雪呼啸着吹开了房门,雪沫打湿了地毯,烧着地龙的房间里温度骤降,夏目心中一紧,血液流动的速度仿佛加快了,冥冥中的呼应告知了他来人的身份。
天照。
厚重的金边斗篷落在雪地上,愈发显得踏雪而来的少年身形单薄,空洞的黄金瞳无法倒映世界的光彩,他只是一具傀儡,只是一把好刀,持刀的是八芒星的魔女,这次出鞘是为了一个人的性命。
他盯着的场静司,很专注的看了一会儿,然后面无表情的歪了歪头。
“目标,锁定,执行击杀命令。”
他没有武器,他也不需要武器,这句话的话音刚落,澎湃的金光就淹没了眼前的一切,明明拥有这样耀眼的力量,围绕他飞旋的却是黑色鲁夫,大片蝴蝶一般大小的飞鸟尖啸着,裹挟着对命运的无限怨增。的场静司眼皮一跳,他算是看出来了,天照是在玩真的。
高天原剑出鞘,魔都之主的眉眼一瞬间凌厉起来,正好他也想处理掉天照,这一次索性就不死不休!
宽大的衣袖一扬,露出右腕上与夏目制式相同的护腕,只是镶嵌着红宝石,红光闪烁间像注视着冥界的眼睛,魔神的徽记顿时光芒大放,狼身狮鹫翼蛇尾的魔神显出身形,凶猛的咆哮一声。
“堕落与轮回的精灵啊——”的场静司的语气近乎散漫,与这份散漫完全相反的是魔神吸引的众多黑色鲁夫,大群的鲁夫形成黑色的涡流,尽数被魔神吞入腹中,吞噬了如此大量的鲁夫,魔神压抑不住的吼叫一声,变成一道流光落到的场静司身上,这时候,的场静司才漫不经心的补上了后半截召唤词。
“在冥河尽头饮尽此世之血,开出彼世火照的妖花吧!马加锡亚,召来!”
黑色的幽冥之火熊熊燃烧,扭曲成模糊的龙形,姿态谦恭的被魔都之主踏在脚下,漆黑的鸦羽般的长发完全散开,右侧额发稍长,翩跹之间却能露出掩盖右眼的眼罩,上面绘着一枚血红的新月。广袖上曼陀罗怒放近乎滴血,这是开在冥河之畔的妖花,因为立于无数亡魂之上才会如此绚丽妖冶。
魔装上身,的场静司的速度到了可怕的地步,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就逼近天照,神剑并未出鞘,却毫不留情的正中天照的腰腹,雷霆一击,顿时把他轰飞出去,撞塌了三面院墙才堪堪止住。
烟尘滚滚之中,天照抖落斗篷上的灰尘缓缓站起,空洞的黄金瞳里首次出现了愤怒和错愕。
这就是……魔神的力量?
的场静司好心情的升空,居高临下的俯视底下的天照,又是一眨眼间消失在原地,天照迅速格挡,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再一次被远远的击飞出去,撞上的墙体瞬间碎成了一片,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愤怒的只想把的场静司击杀当场!
毁灭之力如同潮汐涌动,黄金瞳冰冷的凝视着天空中的月读血裔。
果然……比起身体里流淌的血脉,他更讨厌的场静司这个人。
这么大的动静练红炎不可能听不到,他披了件外套就走出房间,眉宇紧锁。练红明这几天都留宿在练红炎的皇子府,出来的动作也很快,他仰望着天空厮杀得难解难分的两道流光,挑了挑眉。
“这是练玉艳派来的杀手吗?”他本来以为是不声不响的暗杀来着,谁知竟这么张狂!正在此时,黑色的流光被重重一击,从半空中垂直砸落,一声轰鸣,霎时间烟尘滚滚。天照立在半空,眼中划过一抹讽笑,毁灭之力张开到极致,从天际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极大魔法——天风御空阵!”略带急促的声音响起,所罗门的印记横亘在苍穹之上,幽蓝泛着水纹一样的光华,一只孔雀样的大鸟从印记中飞出,双翼回拢,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随即化为点点光尘消散。光尘之中,天照的神情有些莫测,最终,他闭上了眼,任凭满天的禁魔锁链将他紧紧缠绕。
的场静司趁势而起,目标却不是天照,而是藏在夜色之中脸上蒙着白布的【八芒星】成员,干脆的把那两人斩杀,切断了向练玉艳传输的画面。练玉艳在自己的寝殿中,暴怒的注视着最后的影像,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