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静司追着天丛云的残部一直到逼近上古,终于把他们拦下绞杀。神明的时代太过神秘莫测,的场静司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好在行动及时,没有让溯行军跑到那个时代去。
其实也无所谓的,天丛云未免太低估神明们,这些活过悠长岁月的家伙无比精明,也许还刚愎独断,不允许任何脱离掌控的事情发生,溯行军只要敢冒头,当即就会被彻底摧毁。哪怕知道自己最终会死去也好,世间万物终有消亡之日,神明也是同样,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而那些妄图插手神明命运的溯行军,终究会被生性高傲的神明屠杀殆尽。
命运之所以美丽,在于它的虚无缥缈,高傲自负的神明宁可心怀惶恐踏向未知,也不愿有人口口声声帮助他们改变自己的命运,进而颠覆这天下。
溯行军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激战之后来不及休整恢复,的场静司就迫不及待的折返,熟悉的时代勾起了久远的回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神剑,想要确认他们还处在同一片天地之间,只是……
火焰舔舐着木料,发出连绵不绝的哔啵声,血红的火焰冲天,烟幕之中,点点火星旋转升起,有生命力一般随风飞向远方,有几点落在魔剑的衣袖上,轻易就融出了几个洞。
那么一瞬间,魔剑心中充斥的是对这个世界无限的毁灭yù_wàng!握着本体的手近乎痉挛,如果神剑的毁灭是必然的命运,那么他宁愿如同天丛云一般,沿着历史的洪流逆流而上,暗堕成能救回他的样子!
没错……如果暗堕的话!
泛着血丝的眼眸慢慢移向了鹤丸国永,向他怀里抱的神剑本体伸出手,眼神异乎寻常的执拗,“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白衣的付丧神顿时后退一步,数珠丸恒次上前,微微睁开了眼,一线清澈的紫罗兰色流泻出来,“如果无法压制心中的【鬼】,审神者的本体不可能交给你!”
兽瞳若隐若现,魔剑微微露出冷笑,本体顿时出鞘——
“……你在忤逆我吗?”轻而低柔的嗓音满含着刻骨的杀意,一丝淡淡的黑气沿着魔剑本体缠绕而上,所有附丧神都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不祥意味。
大太刀嗡然出鞘,的场静司抬剑接下这一击,赤红的右眼鲜艳的像是要沁出血,他有些复杂的注视着孩子身形的大太刀,不过黑气的扩张速度倒是减慢了。
“萤丸……”
“暗堕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把审神者救出来!”浅色短发有些凌乱,脸上还沾着几道黑灰,萤丸明显哭过了,只是一双莹绿的眼眸却分外明亮,“萤火虫不会死的,在火焰中也会闪闪发光,只是我们看不到那亮光而已!”
“审神者会保护自己的……像萤火虫一样……不会有事的……”
被大太刀的话稍微安抚,魔剑重新冷静下来,黑气虽然还未完全褪去,却已经不再扩散。他干脆利落的冲向燃着大火的废墟,然而还没跑出几步,四周的景色陡然扭曲起来,鹤丸国永怀里的神剑本体猛的爆出金色亮光,完全陌生的场景出现在刀剑们眼前——
一级一级蔓延到天尽头的石阶漂浮在空中,神剑身披雪色羽织,符文在羽织上恣意飞扬,台阶的尽头,金发的神明眸中带笑,近乎亲昵的寒暄道:“你终于来了,羽张。”
神剑顿住了脚步,黄金瞳微微抬起,倒映着漫天灰色的云霭,这一次他脸上没有微笑,反而呈现出一种近乎庄重的死寂。
神明没有得到回应,却满不在乎,他向下走了几级台阶,突然伸手捧住了神剑的脸庞,亲昵的与他前额相抵,一瞬不瞬甚至可以说是着迷的注视着神剑流金的眼眸,“这是父亲赐给你的吗?真是漂亮……漂亮极了……他总是很偏爱你,我以为他到死都不会放开你的……”
“父亲给了你神明的眼眸,那么力量呢?伊邪纳岐的力量在哪里?”
神剑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手,声音比起现在更多了几分凛冽。
“不知道。”他轻轻的答道,岁月斑驳的缎带此时完整如新,安稳的垂落到他肩膀上,像是一片长而柔软的羽毛。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神明笑了,眼里藏着某种贪婪的渴望,“是不想说吧?在为旧主守节吗?还是想把那份力量交给须佐之男?”
“但是不要忘了,你已经被新主放弃了!即将奔向被折断的宿命!这世间没有人会收容你,除了我……”
神明停下来,认真的观察神剑的表情,有些挫败的发现,那双眼眸平静的像冻结的湖。
“天照……”魔剑咬牙切齿的说出了神明的名字,“就是那家伙!就是那家伙折断了……!”
“所以说,是被毁掉之前的记忆吗?”和泉守兼定喃喃道,“情势不妙啊,在这种情况下出言顶撞的话……”
石切丸只是叹了口气,身为御神刀,他崇信着神明,然而现在才知道,神明身上也有野望,渴望着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渴望着……无双的神器!
“我……并不会因为毁灭而悲伤,”神剑微微闭眼,清澈的眼眸中是一片空茫,“我是神器,既然是器物,就终有毁灭之日。同样的,我也不会因为被放弃而悲伤,因为新主从来就……不存在。”
天照微微愣住了,他退后几步,居高临下重新审视着神剑,黄金瞳中充斥着不可置信,“我以为你已经奉我的兄弟为主,一度还心生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