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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用的是肯定句式,就像是已经认定对方无法反驳了一般;斯尔纳的反应也不慢,当即大笑出声,在笑声中整理了一下思路并快速地镇定下来,“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末日审判。”
“哦?你试图以揭露我的身份来威胁我缄默?”安格斯反问道。
“赛因王国军队肯出大钱,所以我就出现在这里。这是很明显的事,我是极不愿意被您这样的存在误解的。”斯尔纳微笑着说道。
“既然我点出了你的目的……你为什么不认为或许我是来抢‘生意’的呢?”安格斯说道。
斯尔纳的镇定凝固在脸上,呼吸暂停了一瞬后,他再次发出大笑,“那可真可怕,谁能拦住末日审判呢?我想我应该明智点选择回避?”
“如果你仅仅只因为我的出现就会轻易地放弃这笔‘生意’,那你是不可能自己主动创造机会来与我私下会面的。”安格斯懒洋洋地摇了摇头,“买家出了很大的一笔钱,大到让许多人甘愿冒险一搏……所以你必须确定我的真实目的,看看是否会与你的目标冲突,以及寻找可利用的契机。我一向是不会轻视别人的,斯尔纳。装傻充愣这种手段,只能用到自信过剩之辈身上。”
斯尔纳脸色沉了下来,这次他也懒得用笑声拖延时间了,谨慎地开口,“您说对了一点,末日审判,我确实是想要知道您的真实目的……如果与我的目标冲突,我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安格斯笑着摇了摇头,“利益遮蔽了你的眼睛,斯尔纳。我们确实算得上是旧相识,我的目的你还不明白吗?”
斯尔纳稍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教廷。”
“此地教区教父对此国军部插手颇深,诺大的前线将级军官只有一个……说这是军部对莫妮卡·豪斯曼的信任,你会相信吗?”安格斯说道,“这个国家真正信任莫妮卡·豪斯曼的,只有她直属部队里的中下层士官和士兵吧。”
斯尔纳泄气地说道,“看来您的目的确实与我的目标冲突了。”
“是的,我不希望豪斯曼现在就死。”
“啊……真是个坏消息。我进入这个冷冰冰的军方堡垒这么久,连目标都没看到一次就不得不放弃了啊。”斯尔纳拖长了音调说道。
“以其打注意从我这儿捞点便宜,不如先考虑一下怎么应对格洛丽亚·飓风女士的懊恼。她应该给你传过信,让你在家中等她的吧?”
“诶?”斯尔纳木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您怎么知道这事儿?”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至多半个月后我本该与飓风女士一起到你的法师塔拜访。”安格斯微微颔首。
“……”斯尔纳瞠目结舌半响,用力一拍大腿,“见鬼,这才是你猜出我目标的原因吧?”
“能让你冒着失约于飓风女士的风险离开法师塔的原因实在不多。”安格斯承认了。
斯尔纳以手掩面哀吊了一下远离自己的大笔财富,没滋没味地说道,“所以,您现在……跟我应该是队友的关系?”
“如果你对这种立场不满……”
“不不不、能与您合作是让人激动的事。”斯尔纳干巴巴地说道,“不过……买家出的金额确实很大,豪斯曼的处境很糟糕。”
安格斯笑了笑,“我对于暗杀有少许心得。”言下之意,反暗杀对他而言也不难。
“……”斯尔纳稍稍同情起他的“同行”们来。
“这种‘生意’不可能通过猎人协会发布,你所加入的是刺客联盟还是雾影刺客?”安格斯提出问题后又自己回答,“刺客联盟一向不参与政治暗杀,应该是雾影刺客吧。”
斯尔纳苦笑,“暗影之刃是您弄没的,自然没人比您更清楚暗影之刃分|裂成的这两家。”
“退出吧。结束魔族地下城之行后,我打算跟雾影刺客的人玩一玩。”安格斯以极随意的态度说道。
“……您这是……算是在补偿我?”斯尔纳神色古怪地说道。
“我在劝告你不要站到我的对立面去,后辈中有趣的家伙没几个。”安格斯懒洋洋地说道。
“……您的欣赏真让人受宠若惊。”斯尔纳只能干笑了。
“遇到你我是很高兴的。我一个人的话,有些事情会比较浪费时间。”安格斯以没什么情绪的口吻说道,“我想我们作为冒险之旅的同伴,应当协力合作才对,你认为呢?”
“……”斯尔纳面无表情,心底腹诽了一句:你有给过我拒绝的余地吗?!
作为炼金术师,斯尔纳虽然还没有取得军方的信任,但其交际手段确实在堡垒内建立了一定的人脉。当夜,安格斯就以阵法师的身份与斯尔纳共同出席了某位前线议会议员在议员礼堂举办的酒会。一反与赫尔特见面时的冷淡,安格斯换上了一副谦逊有礼的面孔,以不凡的谈吐与优雅举止轻易在贵族议员中打开了市场——与这些家伙打交道实在很容易,拥有至少表面上光鲜的身份、看上去彬彬有礼的疏离矜持、适当地互相吹捧,就能赢得所谓的“友谊”。当然,对于务实的实干派来说这套没什么用,所以他不会对赫尔特那么干。
由军方自己安排总统领与进献阵图者的会面需要走不少流程,即使豪斯曼为直属部队建立了相对快捷的管理体制,官僚主义里的拖沓、推诿仍旧不可避免;安格斯相当清楚这一点,一开始就没把见到豪斯曼的期望放在赫尔特身上。选择了走贵族路线后,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