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剑和紫棠趁着月色悄悄潜回了客栈,两人皆住在二楼,露天的回廊大为方便了两人的夜里行动。
“师兄,你受伤了!”
裴以剑摆摆手,“没事,只是小伤,等回了山,借助灵笃花调养一番就好了。没想到安远道如此厉害,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把剑。”
紫棠点头道:“戾刹剑是把凶剑,执剑之人负面情绪越大,威力就越强。”
“这剑戾气如此之重,终究是不祥之物,给我我也不要。”
听了这话,紫棠忍俊不禁,“你不要,别人可垂涎着呢。”
裴以剑耸耸肩,忽然想到了裴以宁,不禁担忧道:“也不知道师妹在沈府怎么样了。”
“苏荷进府也有好几天了,师姐为人细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愿吧。”
裴以剑语音刚落,沉寂的街巷便传来嘈杂的声音,裴以剑神色一凛,走至窗边悄悄开了个缝往外看,却看到一群士兵齐整而匆忙地走过,大部分皆往城门的方向去了,一小部分守在各个街巷上,剩余的则敲开了周边客栈的大门,看样子要进行搜查。
他连忙关上窗,回头道:“紫棠,你先回你房间,他们来搜查了。”
紫棠点点头,轻轻开门出去,回了自己房间,宽衣佯睡。
很快客栈里嘈杂的声音便由一楼传到了二楼。大半夜无端被捶门声吵醒,各个房间的住客都埋怨不已,有的还破口大骂,开门见是兵官又顿时怂了,站在房门外大气不敢喘。
“开门!开门!”
“谁呀!大半夜的。”
房里传来一个睡意朦胧的的声音,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开了门,外面等着的士兵早就不耐烦了,见开了门,二话不说就要往里面闯。
开门的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那少女见一群官兵堵在门口,先是一愣,见他们要往里面冲,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死死拦住两扇门,喝道:“你们是官兵就可以欺负人了吗?几个大男人的三更半夜闯我家小姐的房间,还有理没理了?”
那几个士兵毕竟不是恃强凌弱的暴兵,被那丫鬟这一吼,也觉得有些过分,便解释道:“我等无意犯罪,但军令在先,不得不从。遵安将军之命,搜查逃脱刺客。”
“香儿?何事吵闹?”
正说着,房里又传来一声轻微的询问,那被称是香儿的丫鬟忙回头道:“小姐,是官兵来搜查刺客,查到我们房间了。”
“哦?”见是要搜查,房间的女子匆匆披了外衣出来,对为首的士兵道:“我主仆二人在此已经住了好几日,一直安守本分,各位官爷要搜,请便就是。”
那士兵见这姑娘一袭牙色外衣,看着甚是虚弱,不似习武之人,但那紫衣女刺客年纪又与这女子相仿,那士兵也不得不谨慎了些,命人进去细细搜查,却终究是没发现可疑之物,只好作罢,临走前又问道:“敢问这位姑娘,可还有同伴在此?”
那女子摇摇头:“只我主仆二人,掌柜的可以证明。”
一旁的掌柜忙道:“这位姑娘在客栈住了几日,进出吃饭什么的,都未见与他人交谈接触,这点小的可以作证。”
那士兵点点头,“走,下一间。”
待那群官兵走后,香儿迅速关了门,担心道:“师姐,大师兄那儿应该也能安然过关吧?”
紫棠浅笑:“你紧张什么?师兄进城比我们还要早两日呢。你到底是下山得少,师父说得对,你还得好好历练一番。”
香儿嘟嘟嘴,睡去了。
客栈很快又安静下来了,然而长信城,却吵闹了一整夜,即使是身在沈府的裴以宁,也隐隐约约听到了街巷外的吵闹声。
久久不见休止,她不由得起身掀了帷幔,“苏荷——”
睡在外卧的苏荷迅速起身,走过去道:“小姐,你怎么起来了?”
“今晚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府外怎么这么吵,我在府里都听到了。”
苏荷笑笑,“是小姐听觉太敏锐罢了。今夜少爷好像是有任务的,外面啊,大概是在搜查吧。”
“师兄?”裴以宁顿时紧张起来,“这么晚了还在搜查,被发现了吗?”
苏荷掩嘴直笑,“安远道不是发誓说要将我们灵笃山夷为平地么?少爷说了,要和紫棠去安府向安远道讨教讨教。”
裴以宁皱眉,“师兄玩心怎么这么重,紫棠也跟着他胡来,那安远道可不是好惹的。”
“放心吧,小姐,师兄敢这么做,肯定是有把握的,而且,也是顺道而已……”
“嗯?”裴以宁有些疑惑,“师兄此次下山的任务是什么?”
“少爷的目标是兵部尚书。”
裴以宁愣了愣,“先是安贵妃,后是兵部尚书,怎么感觉……最近的全都是朝廷的人?”
“谁知道呢,”苏荷却显得无所谓,“不过越是朝中之人,越有可杀之处。爬得越高,就越多无辜的尸骨铺路。”
裴以宁想想也是,官场中的争斗,也是极为激烈的。
翌日清晨,裴以宁才刚醒来不久,便听得问琴急忙忙从院外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着:“裴姑娘,裴姑娘!”
裴以宁听得心惊,没等问琴跑进来便自己走出了客厅,“问琴,何事如此慌张?”
“裴姑娘,”问琴上气不接下气,“老爷刚刚上完朝回来,神情严肃得很,长信城似乎是出大事了!老爷让各个主子食了早饭后都去前院厅堂!”
问琴终究是寻常的丫鬟,没有裴以宁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