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辛见白慧状态有些不对劲,急道:“夫人,我们回去吧,这万一她发疯起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佩兰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将手里的山地玫瑰放在厅上的几案上,又望了白慧一眼,终究是走了。
房门又重新关上,房里的白慧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赵佩兰听着有些伤悲,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
岩婆婆没有上锁,但白慧始终没有冲出来,只有悲痛的哭声穿透着紧闭的房门。
“夫人,回去吧。”
细辛又说了一句,赵佩兰狠狠心,终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临走前交代岩婆婆道:“好好照顾她,她若是有什么需求,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都尽量满足她。”
“知道了,夫人。”
赵佩兰发出一声长叹,坐上了马车,返回沈府去了。
刚刚回到兰心院,采诗就迎了上来,道:“夫人,方才白夫人送了帖子来,说是明日会登门拜访。”
“白夫人?”
赵佩兰有些讶异,“我与她平时也不怎么来往,怎么她会无缘无故要来拜访?”
细辛想了想,道:“夫人,上次婢子与夫人提到过,白夫人似乎是有意为她那儿子提亲。”
“你是说宁儿?”
细辛点了点头。
赵佩兰顿时有些不悦,“就她家那个,功不成名不就,也配得起宁儿!”
细辛却道:“倒也是听门当户对的。”
采诗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犹豫不决道:“那夫人,婢子是不是要回绝了白夫人?”
“不,见见也好,免得她总得惦记着我宁儿。”
细辛听到这话,默默地垂下了眸去。
以前她确实是如赵佩兰一样喜欢裴以宁的,可是现在,她总担心裴以宁会影响到赵佩兰。赵佩兰太信任她,而裴以宁又太聪明,这万一被她无意间觉察出了什么……
第二日很快到来。
东跨院的花厅上,白年氏淡笑着坐在客位上,气若神闲地品着茶。
白年氏不出声,赵佩兰也不着急,只是随意地聊聊家常,道:“白夫人也是深入简出的呢,上一次见白夫人,还是在寒食节的时候吧?”
“是啊,寒食节过后总想着寻个机会上门来唠叨唠叨,又怕打扰了沈夫人,就一直不敢来。”白年氏笑意不减,轻轻将杯盏放回几案上,又道:“不过我们掌家的,既要打理府中事务,又有孩子要操心,要抽出时间来聚聚,也是挺困难的吧。”
“都说白夫人掌家井井有条,各府女眷都赞叹有加,我就懒多咯,都是交给青合打理的,只是过过数目就算。”
“那是因为沈府安定和睦,我们这些寻常人家,自然是比不上的。这不,我那不肖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埋头苦读,要么就在训练场习武,不知道做娘的急着抱孙子的心情,真是一堆烦心事。”
终究是说到婚事了。赵佩兰笑意依旧,道:“现在的年轻人哪,我们是管不了咯,你看我家那言儿,都快弱冠之年了,不也一样劝不动他。”
白年氏怔了怔,又笑道:“总不能任着他们不是?不然想要抱上孙子,也不知要等上何年何日了。”
赵佩兰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如此白夫人是有中意的儿媳人选了?”
见赵佩兰都问起了,白年氏索性直接说开了去,道:“沈夫人,我这趟来,正是想问问沈夫人那裴姑娘是否已经定亲,若是没有,您看……”
“白公子年轻有为,白夫人又如此和善,相信宁儿嫁过去一定会美满的。不过……”
初听赵佩兰这话,白年氏心里暗暗欣喜不已,以为赵佩兰答应了,但又见她语气一转,顿时又有些紧张,忙问道:“不过什么?”
赵佩兰歉意一笑,道:“白夫人,您也是知道的,宁儿虽然住在沈府,但她终究是阳辛裴家人,青合才是她真正的亲人,她的婚事,恐怕我也不好做主。”
白年氏有些尴尬,“说来也是……却不知五姨娘和裴姑娘现在是否在府中?可否出来见见?”
“这说到终身大事的,女儿家总是羞于启齿的,宁儿就算来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吧。细辛,你去请五姨娘过来吧,看看她怎么说。”
“是,夫人。”细辛双眸微敛,快步走了出去。
楚青合很快就到了花厅,福身道:“夫人。”
赵佩兰笑意雍容,“青合,这是白家夫人,有心来与你结亲家呢。”
楚青合顿时愣了愣,回过神来才忙打招呼道:“白夫人好。妾身虽然是宁儿的姨母,但头发长见识短的,也不是个能拿大事的人。婚姻大事,妾身也不敢贸贸然替她做主,一切,还是听夫人的意思吧。”
“青合,你才是宁儿的亲人,自然是你最有资格。”
这事情来得太突然,楚青合也不知道赵佩兰心里怎么想的,她之前一心想要撮合宁儿和大少爷,应该不会答应白夫人才是。莫非是想让她来拒绝白夫人,既名正言顺一些,又不至于太得罪白家?
思来想去,她终于做出了决定,道:“夫人,宁儿似乎……心有所属了呢。只是这女儿家的心事,她也不怎么与我说。宁儿父母去世得早,没有享受过几年天伦之乐,妾身虽然有心想与她寻个好夫家,但又不忍心委屈了她,指错了姻缘。这……”
楚青合虽然不正面拒绝,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白年氏哪有不懂的道理,只好笑道:“看来我儿与裴姑娘终究是无缘了,真是惋惜呢。裴姑娘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