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佩兰眼底波澜不惊,“生孩子,原本就是要从鬼门关走一遭,你姐姐没能撑过去,是她命不好,怎么能怪我。能为老爷开枝散叶,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谋她性命?”
望着赵佩兰虚伪的嘴脸,四姨娘忽而大笑一声,北悲戚而绝望,“赵佩兰,以前只知道你不择手段,原来你还这么伪善!这么多年了,老爷怎么就没能看清你!”
“那是因为,你姐姐的死,与我无关,老爷自然不会强加在我身上。”赵佩兰居高临下,不屑地瞥了四姨娘一眼,“言归正传,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清楚,是要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去,还是要沈世秦好好活着,你自己看着办。我赵家家底殷厚,位高权重,区区一个沈世秦的性命,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
四姨娘紧紧抓着赵佩兰,双眼布满了血丝,“那是老爷的孩子!你竟然敢!”
赵佩兰冷冷一笑,“不过是一个庶子,是死是活,很重要吗?”
听到这话,四姨娘彻底绝望了,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赵佩兰淡淡地瞥了一眼,又道:“记住,你只有一天时间。”
眼前的身影渐行渐远,房门又慢慢被关上,四姨娘一直呆呆地坐在地上,很久很久以后才抬起头来,望着紧闭的房门,蓦地发出一声悲戚的尖叫:“赵佩兰!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宁归院。
裴以宁坐在卧寝里,心神不宁。
四姨娘忽然被囚禁,整个沈府上下都猜忌纷纷,各种各样的谣言都被传了开去,却没有人能够证实真正的原因。
沈世秦也是来找过她的,但是她同样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轻易出这个头。
兰心院她也借口不舒服好几日不去了,她觉得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这一桩桩一件件。
她相信,四姨娘被囚禁。绝对不是偶然。那个被关在城外的庄子里的神秘女人,口口声声说着赵佩兰的罪行,她能从那个女人的眼底里感觉到浓浓的恨意。
如今的赵佩兰慈眉善目,但偶尔也会行峻言厉。而根据楚青合所言,赵佩兰当年很是雷厉风行。
赵佩兰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那个住在庄子里的女人,看似被关了许多年,如今四姨娘也被关,矛头全都指向赵佩兰。这两个人之间以及被关的原因。是不是有某种关系?
看来赵佩兰,果然是深不可测!
裴以宁凝眉沉思了一会,轻声对苏荷道:“今夜你趁着大家入睡,偷偷去看一下四姨娘,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赵佩兰如此防着沈府上下不让靠近,必然是害怕四姨娘乱说什么。依照如今的情势,四姨娘恐怕是命不久矣了,或许她会告诉我们一些东西。”
苏荷点点头,“婢子知道。”
是夜,苏荷悄悄潜进了四姨娘被关的院子。轻而易举地就敲晕了守门的丫鬟。
四姨娘听到房外有动静,一下子就惊醒过来,以为赵佩兰暗中派人来杀她,慌乱间胡乱抓起了一个花瓶,躲在里卧的门帘后,警惕地盯着房门。
苏荷轻轻打开铁锁,慢慢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了躲在那里的四姨娘,顿时一阵好笑,“四姨娘。如果我说,我是来救你的呢?”
苏荷穿着夜行衣,蒙着脸,四姨娘左看右看皆认不出来人是谁。听到苏荷这话,不仅不信,反而更加警惕了,“来救我,何必神秘兮兮的,你是不是赵佩兰派人杀我的!”
闻言。苏荷十分意外,“你说,赵佩兰要杀你?”
“哼,少来这套!赵佩兰果真是虚伪,白日里还假惺惺地说给我一天时间,这才入夜,就想杀人灭口!”
苏荷眸子微沉,“四姨娘,我真的是来救你出去的,你若相信我,就跟我走。”
四姨娘神色微动,死死地盯着苏荷,似乎在思考着苏荷这话的真实性,许久才犹豫地问了句:“你到底是谁?”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么,你是要继续待在这里被囚禁着,等着被赵佩兰下毒手吗?”
听到这话,四姨娘顿时怔了怔,犹豫地走向苏荷几步,却忽然想起赵佩兰的话,不由得脸色骤白,又停住了脚步。
苏荷有些不解,“怎么了?”
四姨娘双眼泪垂,脸上充满了绝望之意,“不,我不能走。”
“为什么?”
四姨娘却不回答。说到底,她也同样不相信眼前这个身份不明的黑衣人。
“你可想过你留在这里的下场?”
“我更清楚我逃跑的下场。”四姨娘仰起头,苦涩的泪水慢慢灼烧着眼睛。
明天赵佩兰若是发现她逃跑了,那么,她的秦儿,也必然保不住性命了。
她想带着沈世秦一起走,可是动静这么大,她怎么能确保不会惊动其他人?
四姨娘低下头,狠狠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眼底多了一份坚定:“你可认识五姨娘?”
生死攸关,四姨娘竟然会提起楚青合,这让苏荷颇为意外:“你要见她?”
“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怎么相信你?我总要见到我认识的人吧?有些话,我只想与她说。”
苏荷犹豫了一下,道:“怕是会惊动其他人。”
四姨娘冷笑了一声,“如此,你回去吧。反正,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也不会跟你说什么的,即便是带着遗憾,死不瞑目。呵呵,人都死了,还说什么遗憾。”
苏荷越来越觉得四姨娘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