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元终于跑来了,喘的牛一样,累得狗一样,一来就跌坐在了门口,根本就连大老爷情况如何,都没时间问。
岳达和儿子商量好了,小厮们各自心里也决定了,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谁?
岳达决定是第二天走的,大年三十晚上,他们就在药堂的门口蹲了一晚上,等到了第二天,发觉小厮都跑的一个没剩。
他们很清楚,这一趟跟大老爷出来,和以往出来不一样,这一次是干了些见血要命的事情的,虽然杀人的始终是大老爷雇来的亡命之徒,但是他们也跟着和大爷作对了的,也帮着围大爷了的,这些全都是要命的事!
谁也不糊涂,这样回去就等于是送死。看看大老爷实在是不可能再给他们好处了,于是连夜跑了。
岳达叫儿子也回老家去,自己是要回府的,总的知道老婆和女儿是死是活吧!
只剩下了岳达和另一个管家,那管家也是因为有家有室的,不能丢下不管,只能回去。两人收拾了一下,上路了。
齐子元自然是跟着,他现在根本没地方去,虽然恨大老爷恨得要死,但却又不能离开这个父亲。
……
正月初一,齐家依然是祭祀祖先,大老爷不在,就二老爷上前,冗长的祭祀结束之后,族人渐渐的散去。
齐奕和吴苏留下,抱着宸哥儿进了里屋,来到了母亲林氏的牌位前。
齐奕抱着宸哥儿,和吴苏一起给母亲三叩九拜,然后吴苏上前用手绢小心的擦拭一下台子,牌位。
齐奕低着头逗宸哥儿笑,哄了好半天,宸哥儿终于笑了。
亲手擦拭打扫了一下,夫妻俩这才带着孩子出来。一出来,就看见齐春在祠堂的院子里等着。
昨天一起吃年夜饭的时候,齐春也出来了的,倒是想和齐奕过来行礼,只是当时齐奕身边围得人多,她也挤不上去。
一直找机会行礼的,就一直等到现在。
看到齐春过来,齐奕这时候才发现了她,惊讶的问道:“你的病好了?”
齐春忙点头:“好多了……之前也看过大嫂和大侄子……”
吴苏帮着道:“是啊,来过了,看样子最近身体是好多了。”意有所指的看着齐奕。
齐奕明白了,点点头道:“好了就好,就在府里好好过日子,和人好好相处,多来找你嫂子说说话,还有多去陪陪老太太,也没什么要紧的。”
这无疑是告诉齐春,以前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今后好好的就行。而且显然是有种答应给她当靠山的意思,齐春自然是很高兴,赶紧的恭敬的行礼:“是。”
知道哥哥和嫂子有话要说,也不敢多打搅,低头就先走了。
齐奕转头看吴苏,吴苏就道:“齐子元走了之后,就别扭着,好像是谁要害她一样,指示小丫鬟去衙门告状,说卓姨娘的事情可疑。倒是没惹出来大事,就是之前那个赵佥事,想要攀交咱们吧,主动来府里了解了一下,只听我说了说情况就算了。我回去就把齐春跟狠骂了一段。倒是听进去了。”
齐奕就道:“肯定是齐子元跟她说的,这个家里人都是害人的,要害了他们几个!不过也是,宋氏和卓姨娘前后死了,他们慌张也情有可原,转圜过来就行啊,这么大个齐府,又不是容不下他们。”
说了说就摇头没再说了。吴苏就跟齐奕说正月十五日花灯会的事情。
齐奕惊讶的道:“商家?子谷这小子什么时候见到商家的姑娘了?还惦记上了?”
吴苏失笑:“我想着应该是腊八节那天的事,当时施粥,有商家的一个粥摊子,子谷跑去人家粥摊子要喝粥,好像是有辆马车在跟前停了一会儿……似乎就是那时候有点什么事。”
齐奕好笑道:“也行啊,张罗张罗好了。难得齐子谷能有这个心思,是应该赶紧踅摸了。”
从正月初一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五,每天都是走亲访友,亲戚朋友的络绎不绝的来望着。
齐家和商家并没有什么来往,之前吴苏还觉着不太好跟人家说,怎么开口请?好在齐奕回来了,齐奕满城的张罗他们家正月十五的花灯会,给谁都可以下个请柬,全都知道齐奕好人缘,接到请柬的即便是不常来往的也不会觉着突兀。
以至于过年的后面几天,大家互相的拜年了之后,都要笑着问一句:“接到齐家的请柬了?”
“接到啦!你也有?去不去?”
就和恭喜发财,拜年拜年一样,成了问候语了。
吴苏觉着这阵仗稍微的有点大,紧急的去找二太太、三太太商量,将整个明和堂和长房院全都开辟出来,大家游玩。
长房院这边自然只有东跨院不能随便走动,到时候多找几个婆子看守着门口就行了。
但是既然请了那么多的人,自然就不能只赏赏灯,猜猜谜语了,还要有点其他好玩的东西,不然很多不喜欢猜谜的会觉着没有意思。
“你们几个明天全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来,就在长房院转悠行了,我们会把姑娘们安置在长房院的,在那边还设了酒菜,当然是你们行个酒令什么的,还有击鼓传花,猜谜,对诗什么的。”
三太太今天将府里所有的姑娘都叫来了吩咐,齐春也在列,还有点小激动的样子。
三太太转头看着齐眉道:“你也出来,明天施家也来人。”
齐眉的婚事年前就定下了,宣城施家,同样也是做生意的人家,施家做的是药材生意,跟三老爷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