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奕又吩咐张浦:“进货的时候,跟苏州那边的铺子商量着点,别忘了,咱们这边开这个铺子,主要是为了给他们遮掩和看行情的,那边的才是最重要的。另外,跟那边的掌柜写封信,叫他们每隔十天去一趟家里,看看老爷子、林姑娘那边有没有什么事。”
张浦忙躬身:“是。”
齐奕又问:“咱们账上,现在能动用的银子有多少?”
掌柜的被问了这一句,登时有点楞:“东家,您想用多少……咱们的银子……那是很多的……”
齐奕点头:“我用的就很多,能有多少?”
张浦于是心里算了算。
而钟晨在旁边看到掌柜的没有马上的回话,以为是因为自己在跟前他不方便说,于是躬身悄悄的退下了。
张浦算了算,压低了点声音道:“算账正准备去进货的,咱们能动用的银子有三万两左右。”
齐奕点点头,想了想,道:“拿一万两银子出来,五千两给我留着,五千两你给小王,叫小王去咸阳先租房子住着,先在街上混,多认识一些地痞流氓什么的人,手头大方点,但是不要露大财,用一些小钱结交着这些人,关系不用多么的铁,只要有事需要人手的时候,用钱能找到这种人就行。”
张浦点头答应,不过还是紧张的问:“东家,您是要……动大老爷的那个盐矿?”
齐奕没说话,蹙眉凝神还在琢磨。
张浦却一下子脸色都变了:“东……东家!那可是危险的紧!那一个镇子的人,加上暗地里和官府勾结了,要是……要是有人捣乱,还不知道能出来多少人呢!”
齐奕便道:“我就是要试探出来他有多少人……放心吧,叫小王去了小心点,装成有点钱的痞子混着就行了,五千两银子,等用人的时候在拿出来,那时候我也过去了……跟他说,找那地痞中人面广的。结交的时候嘴巴严实点,就说是落魄的官家子弟,手里还有点东西可以变卖,在咸阳街面上找银子等等的。”
张浦点点头:“是,这个您放心,小王本就是地痞出身,干这种事……保证哄得了人。”
齐奕道:“大约的七月过我就去了,去了之后会安排。”
张浦点头。
齐奕又强调道:“这件事一定一定不要牵扯钟晨兄弟俩,最好不要叫他们知道。今后他们两人是要给我跑咸阳的,千万别叫事情出了之后,别人查小王的来路,再把他们兄弟俩查出来,那今后也是过去了,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张浦忙点头:“明白,东家您放心,一定不让他们知道,一点不牵扯!以后他们就算是在咸阳街面上大摇大摆的走,都没人找他们的麻烦。”
齐奕放心的点点头,这才没事了,起身。将那装着矿盐的袋子还是放在铺子里,只将地图收在怀里,便从铺子出来,直接又往郡王府这边而来。
刚走到街角,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大哥,大哥?”
齐奕转身,就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笑嘻嘻的边摇着手边跑过来:“大哥!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齐奕惊讶的看着,认了一会儿才叫道:“兴涛?!你是兴涛?”
齐兴涛笑的原地蹦了一下:“是我!我是齐兴涛啊!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齐奕惊讶的道:“回来几个月了……你在街上干什么?”他往后看了看,刚刚恍惚的好像看见齐兴涛是从一个摊子后面跑过来的?
齐兴涛指着那边:“那是我的摊子!卖些胭脂水粉什么的……”转头又看着齐奕惊喜的笑着:“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齐奕笑着点了点头。
齐兴涛,也是齐家的一支,算起来和齐奕是五服内的,但是这一支败落了,人丁很少,而且家道也不兴旺。齐兴涛是齐奕的堂弟,父亲已经去世了,只守着一个寡母,一个十来岁的妹妹。
“你怎么摆摊了都?之前不是还有个香料铺子?”齐奕看了看那个摊子问道。
齐兴涛一听这个就黯然了:“别提了,经营不下去了,租子都交不起,那铺子东家想把铺子租给别人,连着四个月涨我的租子!我也是实在交不出来了……”齐兴涛摇着头,又问齐奕:“大哥,你既然回来了,是不是就不走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兄弟一起喝两盅?”
他陪笑着看着齐奕:“有合适的生意,哥也带带我,我这实在是……”指了指摊子:“没办法,小妹在家里做这些胭脂水粉,我出来卖。”
齐奕也摇头。
齐兴涛和他算是很好的兄弟,小时候两人当学徒的铺子相邻着,又是堂兄弟,真真是没少在一块儿干坏事,齐奕烧了人家的茶园子,跟别的小子打架,总少不了这个齐兴涛跟着。
对他,齐奕也很了解,点头道:“也好……”一想,干脆就道:“正好!我就是去谈香料生意的,你收了摊子跟我走。”
齐兴涛只是先开口一求,本想着怎么也得好好的坐下聊一聊,他穷,看的脸色就多,也知道人情冷暖,即便是亲戚又怎么样?这宣城里姓齐的多了去了,认真算起来谁都是谁的亲戚,可真要是说起做生意来,亲兄弟都明算账呢,谁会拉谁一把啊!
因此他根本没想到齐奕会这么痛快,登时嘴巴张大了呆住了!
齐奕就道:“你到底走不走?”
齐兴涛慌得又笑又忙道:“走走走!马上走,这就收摊子……”赶紧的跑过去收自己的摊子,转头还看着齐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