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梓童睁大了眼睛。
封盈恺却,笑而不语,不想将自己的秘密与人分享。虽然意外地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但现在还不是表白的时候,怎么也要等到“那件事”结束,他手中握有足够的势力。不然真是太寒酸了。
杜风晨终于安排好工作,站在远处招呼他,这时封盈恺已经恢复了一惯的平静,礼貌地对梓童点点头:“我该走了,与你的合作非常愉快。”
说着,他挥了挥手,就风一般地走了。
梓童痴痴地望着两人的背影远去,觉得心中好像多了什么,又逝去了什么。
封盈恺与杜风晨走出外坛,过坛墙两重,越过连接两处浮台,直接架设在高空的甬道,一架大型飞车拦住去路,上插淡蓝色的旗帜,绣着一只通体雪白,展翅翱翔的雄鹰。
飞车前,一字排开着几名护卫,每个人都用白色披风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秘密实验室研究员一样。
护卫队前光华如镜的玉石地上,清瘦的绝美少年坐在浮椅上,露在外面的肌肤也如玉般苍白透明,孱弱的,却又有一种不可探究的深远意韵。萨缪一双妖冶的异色瞳盯了二人一会儿,突然一笑,就像任何一个这个年纪的少年一样的笑容,似乎毫无阴霾。
而杜风晨促然直面着他,整个人都僵直了。
萨缪看着封盈恺,眉头微皱,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忽然开口道:“今天的比赛你没有参加,我很失望。”
自从上次遇到,萨缪像他承诺的那样每一场比赛都来观看,还雇佣了一个啦啦队专门为封盈恺叫好助威,每一次赛后都会找他来签名合影,用亲切有礼却让人心里发毛的笑容看着他。然而金狮队真正成员归队后,封盈恺就顺势下场,却没有特意向萨缪打招呼,虽然这种粉丝与明星式的承诺算不得真,但对方既然计较了也算是封盈恺理亏。
于是他忙应道:“真是很抱歉,因为金狮队的两名队员回归,作为替补自然就没有道理继续留在场上了。”
萨缪歪着头,纤细指尖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其实还是你不想上场。”
封盈恺也不反驳:“对于我来说,还是商会的事更重要。”
萨缪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淡眼扬眉:“那为什么前面又要上场呢?”
封盈恺笑道:“金狮队也是重要的合伙人。”
“所以,还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帮手。”萨缪看向杜风晨,幽幽断语。
杜风晨脸色苍白沉重,心里生了一层薄汗。
封盈恺也看向杜风晨,点点头:“的确如此。”
萨缪的目光依然盯着杜风晨,上下左右仔细端详,无意识地笼了笼衣领,将手插在衣袋里:“真是令人羡慕又嫉妒的人,我也想要。”
封盈恺眉峰一皱,略一思忖向杜风晨投去无比复杂的一瞥。杜风晨见他看过来,瞳孔一缩,虽然这种脆弱的情绪对于外人看来不过一闪即逝,封盈恺却已经明白了他的立场。
心里有底,封盈恺往旁边步了两步,站在了杜风晨旁边,挑眉:“亚斯图先生过奖了,杜先生对我来讲是很重要的人,恐怕不能答应。”
“重要与否,不过是筹码不够罢了。”萨缪漫不经心地道,“我知道你参加飞船大赛是为了什么,亚斯图家族的领地有丰富的金属矿星,我可以给你优先待遇。”
封盈恺不为所动:“亚斯图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很抱歉。”
萨缪面色淡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封盈恺:“最惠待遇。”
封盈恺微怔:“亚斯图先生,我想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萨缪靠在椅背上随手一挥:“那就全部免费随意开采好了。”
封盈恺一窒,郑重地道:“亚斯图先生,请恕我直言。您给出的条件并不符合市场正常规律,所以我不得不怀疑您的目的。杜先生不仅是我的帮手,更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将朋友当作筹码的,所以还请亚斯图先生直接告诉我您的目的,如果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你的朋友真多。”萨缪不以为意地道,然后意味深长地对他说,“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稀罕了。”
封盈恺辩解道:“所有的朋友我都会珍视对待。”
“可是,还是会有更重要的存在。”萨缪冷静地指摘,“不能做唯一的人真是可怜啊。”
封盈恺听到这句,深深吸了口气,对上萨缪乌沉沉的目光:“爱情、亲情与友情,是不同的。爱情需要唯一,亲情需要责任,友情需要空间。”
“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因为,想要得到而已。”萨缪垂下眼睛,眸光有些飘渺无定,“心里的人,只要一个就够了。”
“能够被亚斯图先生放在心里的人一定会很幸福。”封盈恺缓缓地斟酌着字句。
萨缪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晕,面露赞许之色,点头道:“当然,我会让他幸福的,所以你也要努力啊。”
封盈恺不动如山,气势上却半点不弱:“多谢亚斯图先生提醒。”
萨缪微微一笑,意态闲适地耸耸肩:“那就再见了,我下次再来看你,不要让我失望。”
封盈恺不徐不疾地道:“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
萨缪望封盈恺的背景,伸出一直插在衣袋里的右手,手里是一支高斯□□,一枪下去能把人打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