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一大早,宗政山上便传来丝竹鼓乐声。随着乐声,各国前来观礼的贵宾和天下各国的宗政氏族人都登山而上,在大小执事的引领下,前往不同的地方。
小院的门打开,宗政谌当先而出,身后跟着宗政恪。宗政修是护卫的身份,不能登上宗政山去祭祖。不过他原本也没有这个打算,他留下,自然有别的事情去办。
昨日傍晚,就有人送来宗服。宗政谌穿着显宽大,一瘸一拐的腿特别显眼。宗政恪的女装款式简单,头饰也只一支玉簪。不过二人往山上去时,发现主脉族人的宗服明显与他们这些人不一样。
哼!窃取嫡脉宗谱的可耻小人!沽名钓誉之辈!宗政谌在心里痛骂。看一眼身后的宗政恪,他脸上浮现淡淡笑意。还好,这孩子终究是赶上了。
很快就汇入族人的大队伍里,乱糟糟的,各国各地的方言响在耳畔,叫人头疼。宗政恪搀扶着不良于行的二伯祖父,慢慢往前走。
正如二伯祖父和父亲所说,此番宗亲大会,年轻一辈的族人很多。放眼望过去,到处都是年轻人矫健的身影。他们在长辈的压制下,并不敢放肆,只能努力压抑说话声音,但是目光却是大胆、好奇且热烈的。
身边忽然有人接近,宗政恪眼角余光一扫,只见一个面容憨厚的青年正对自己咧嘴笑,然后张开嘴叽哩咕噜说了一串话。
宗政恪头也不回,漠视这青年热情的目光。青年见这位容貌清丽的少女对自己态度如此冷淡,也不好意思再纠缠,怏怏走开。
倒是没过多久,宗政谌主动与一位须发灰白的老者攀谈上了。那老者来自靠近大魏帝国的一个中等国度金化国,论国力,那国家比天幸国还要强出不少。天幸国的大名,这位老者甚至从来没有听说过。
宗政谌能说不少国家和地方的语言,便与那老者用大魏帝国的官话交流起来。他小心打听,却发现。这老者似乎不清楚有关血脉唤醒的事情。不过也许,这老者心里有数,只是不愿意说给宗政谌听罢了。
走过一段路,宗政谌已经与这老者明确了彼此的辈份。这老者名为宗政枋。居然还晚宗政谌一辈,得叫他一声族叔。宗政恪便顺理成章地拜见了这位族兄,再接受了两位族侄孙的拜见——其中一位刚刚从人群里钻出来,居然就是方才那位面容憨厚的青年,名为宗政江。
宗政江显然对宗政恪很有好感。又是自来熟的性子,待发现宗政恪其实能听懂他的话后,便半点也不见外地打开了话匣子。
他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收获是巨大的,还真让他探听出了一些名堂。他颇有几分卖弄地道:“祭完祖以后,会有一场比试。主脉会拿出很多奖励,除了功法、武器、防具、丹药之类,还能接受五境长老的指点!”
“啧啧啧!先天五境的武道高手啊!”宗政江用力咽唾沫,神往道,“我们金化国最最厉害的护国大武尊。才先天四境呢!”
天幸国的护国简武尊,归于筱太后麾下之前驻留于先天一境高段已有五年之久。筱太后拿出一枚足以让简武尊突破至先天二境的破障丹,他便心甘情愿为筱太后驱策。
这个金化国的护国大武尊有先天四境的实力,在诸多中等偏下的国度里,已经算可以。
宗政枋看一眼宗政谌,隐带得意地训斥自己的孙子:“得瑟什么?你们两兄弟下场试试身手即可,不要好勇斗狠。应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受些小伤倒是不打紧,若是损了根基看你们还怎么去考国子监的演武堂。”
他又向宗政谌解释:“我们金化国国子监的演武堂。经常有先天武尊来指点。护国大武尊也会偶尔微服查访,他老人家的一位弟子就是在演武堂收下的。”
宗政谌点头笑道:“早就听说过演武堂的大名,果然名不虚传啊。”
他与宗政恪目光一触即分,随后。神秘兮兮地拉住宗政枋,在其耳边以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宗政枋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地紧紧盯着宗政谌。宗政谌对他郑重点头,轻声道:“消息绝对可靠。所以,一会儿的比试,让江儿和河儿尽量争取胜出!”
宗政枋深吸一口气。激动得连脚下的路都没功夫去看,差点被一块大石头给绊住。宗政江和他不爱说话的弟弟宗政河,急忙抢过来搀住祖父。
“族叔,这消息如果是真的,那侄儿当真足感盛情啊!难怪使者传话说,家里若有十八岁以下,修为在五品以上的孩子就尽量带过来。”宗政枋尽力压低声音,激动过后又开始担心,左右看看两个孙子,摇头道,“不过他两兄弟修为不算高明,主脉能者辈出,又有先天八境的老祖宗坐镇,恐怕能一个打好几个啊!”
宗政谌看不出来宗政江宗政河两兄弟的修为,宗政恪却一目了然,她用真气传音入密告诉了二伯祖父。宗政谌听了,颇为感慨。
这国家强上那么一点都不一样,金化国其实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强国,但宗政江两兄弟十五六岁的样子,居然就有了五品的武道修为。
如宗政恪、晏玉质这样境遇特殊的武道天才不算,在天幸国,普通的世家大族,十五六岁的武者修为基本上只在三品上下浮动。除非是那些传承比较久远的顶尖大族,才有可能花力气花资源去培养出年少的四品以上中等武者。
听宗政枋话里意思,他们家在金化国也只是普通家族罢了,远远比不上一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