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有些无奈的看着左阳:“怎么着,她说晚上要来?”
左阳还在看着厨房里头备的菜单,考虑着哪个比较合北千秋的口味,听着水云问,点了点头:“恩,她既然要来,就没有再让她走的理。我不是让左十七部署侍卫了么,等她吃饱喝足两口茶咽下去了,她要是想出门,直接让左十七把她一绑,屋里头一扔就完事儿了,跟之前似的抓牢了就跑不了。”
话是这么说,水云要是能信就怪了。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王爷,她现在好歹是朝中重臣,你这玩强取豪夺的不合适啊,外头有人要是告上你一本,也是惹得一身事儿。”
左阳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会儿什么流言都不太重要。
东月阁里如今下人们来来往往,就恨不得把过年红灯笼也拿出来挂上,四处贴上喜字儿了。原来东月阁里头的一霸如今正捏着小手绢,坐在旁边小声地哭。
棋玉不敢直接去指责左阳,可她也知道左郡王好脾气,在一旁一边哭一边嘟嘟囔囔的,恨不得把整条手帕都能给拧出水来。满嘴都是“十八岁就英年早逝,连个孩子都没生,我家夫人命为何这么苦”“郡王转脸就不认人,这会让要在亡妻院里办狂欢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哦还有就是“我才十四岁花季少女可以依靠的夫人不在了我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左阳听得头都要炸了,水云都想把这个姑奶奶给请走,可才去一碰她,她竟然惊恐的站起身来,指着水云掩面哭道:“不,我不听你们说!我知道你们想把我嫁出去!没有夫人给我做主,你们都要欺负我啦!”
大姐,你就是丫鬟里头的战斗鸡,谁敢怎么着你啊!水云简直无奈,往后一撒手,求救的看向左阳,左郡王叹了一口气道:“你真不打算嫁出府去?在这南明王府里有什么好呆着的。”
“除非位高权重长得好看心里还没有别的女人——否则别想让我妥协!我的爱我的青春可都给了我们夫人!”棋玉捂着心口拭泪道。
左阳眼睛亮了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新任中书令陆熙然陆大人……”
棋玉愣了一下。
“他今儿晚上就来这东月阁会面,撮合撮合,做妻恐怕难,但是做妾应该也没什么。”左阳喃喃道一半才一副恍然的样子道:“我忘了你心气儿高,就算是给屠户做妻也不愿给大户人家做妾——”
他话音未落,就看着棋玉已经娇娇柔柔做了个万福:“主子说要奴婢给人家做妾,那也奴婢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她抬起脸来已经满是坚定:“为了政治联姻,我愿意牺牲自己。”
左阳看她就想笑,招了招手道:“快去吧。你好好打扮着点,一会儿上菜的时候让你来报菜名儿。”
棋玉大喜,甩着手绢就往屋里走,路过水云身边,水云忍不住道:“瞧你那样!”
“哼,我就要飞黄腾达了!”棋玉噘着嘴道:“谁管你哟,你不稀罕别人稀罕呢!”
秋季入夜早,天很快就黑了,左阳坐在廊下,等了许久许久,直到听着小厨房的人说菜都热了几遍,外头天都一团漆黑,府外似乎传来极为遥远的打更声,他才郁郁寡欢,叫左十七去陆府看看她是不是不来了。
同样郁郁寡欢的还有头上戴着花,一身粉裙涂了胭脂的棋玉,在廊下幽幽叹了一口气。
水云抱着胳膊瞧着这俩人,过了一会儿才踹了棋玉身下的凳子一下:“我觉得来不了,你快去屋里把你头上那朵大红花摘了吧,看得人心堵。”
棋玉掩面佯怒:“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就算我不能嫁到高岭之花天山之雪的陆大人家去,我也不会跟了你的!”
水云惊且恼羞成怒:“谁让你跟我了!就你那连几尺布都算不清楚的脑袋,我要你做什么!”
“这都是惯例!”棋玉红了脸,谁也没说过她会配给水云这等的话,可她就自己瞎脑补上了,还偏有理:“话本故事里都是那样,官爷和小姐配到一起,下人也会在一块儿!”
“你别想太多了,那是别人家!你赶着趟求我,我都不会瞧你!”水云想着自己好歹算是左家半条消息链都握在他手里,怎么都算得上左阳的左膀右臂,怎么可能……跟这么个蠢丫头……
棋玉让他这么一说,脸都涨红了,气鼓鼓的拎着裙摆站起来,就要往屋里走,却把凳子给带倒,她又狠狠绊了一下,几乎一个趔趄要摔倒。水云要去扶她一下却没扶到,棋玉气的狠狠踢了一脚凳子,往屋里跑去。
左阳被这俩小年轻吵得脑仁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水云顿时有些尴尬,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王爷你确定她没忽悠你?”水云过了一会儿才找了个话题:“你怎么跟她说的,有没有用我说的那一招。”
左阳愣愣的:“我忘了装哭了……一高兴就忘了……”
“那别的呢?没有装一下可怜?她最心软了,你要不这样,她说不定还真不肯认你呢。”水云有点痛心疾首。
左阳真是慌了:“没,我没说别的,我光吃惊她变成了个男的了。是不是因为这个她才不肯来。”
水云刚刚被看热闹的心态总算平衡了一点,有些幸灾乐祸的摸了摸下巴:“谁知道呢……”
左阳腾地起身,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