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没想到还会有这种事情。小友,不瞒你说,这件事情我也略知一二。”
“你也知道?”
“对,那是98年的时候,我回老家过年,家里人跟我讲了一件杀人抛尸的案子,当时案子的嫌疑人就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个工头。本来这件事也是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谈的,可是我回去的第二天,那工头的老婆孩子就找到我,说自己家男人是被冤枉的,根本没有杀人,更没有藏匿尸体。他们请我帮忙去把丢了的尸体找回来,还他家男人一个清白。”
“啊?那道长你去找尸体了没有?”
“我没去,那时候我已经洗手不干了,不管是赶尸还是找尸,但凡是需要用到祖宗秘术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出手的。被我拒绝之后,那工头的老婆孩子在我家门口整整站了三天,三天之后,他们就走了,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可是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他们临走前,工头那个孩子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他们恨我,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道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有可能帮到他们,为什么不做件好事呢?”
“唉,一眼难尽啊。罢了,我告诉你这些,也不是让你训我,我只是想说,你知不知道那个工头的孩子是谁?”
“谁?”
“明娃子。”
“什么!道长你是说,刘汉达坑害的那个工头就是明娃子他爹?”
“没错。”
“等等,明娃子他爹就是明娃子二叔的大哥,也就是说,刘汉达当初害林小姐的时候,找上的那个徐老二,就是你尸队里的那个徐老二?”
“对,就是他!”
福临说着,伸手将第二具尸体脸上的道符挑了起来,一张憨直的面孔映入眼帘,那不是徐老二还能是谁!
我懵了,真的懵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惊慌地瘫坐在地上,直到有人狠狠踢了我一脚,我才稍稍回过神来。
“徐老二,你说,现在怎么办吧?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拉着我们来和刘汉达喝酒,我们能惹上这种事吗!”
“徐老二,别坐在地上装傻,赶紧说现在怎么办!”
“徐老二,你大爷的,是不是你和刘汉达合起伙来害我们啊?”
身边是各种怒骂呵斥声,我抬起头来看过去,瞧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接话那位。
哎?我为什么要叫他“接话那位”啊,他不是王栋吗。
看见王栋,我顿时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我知道工地上的人数他心眼最多,办事最牢靠,现在只能请他帮忙。
“王栋,栋哥,真滴不是鹅,鹅也不晓得这是咋着回事。求你了,刘汉达那瓜娃子走了,你说咋着办吧?”
“怎么办,你还问我呢?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人也死了,只能按照刘汉达说的做了!”王栋狠狠地踹了我一脚,转头看向其他人,“栓子,达子,去找麻袋来,把人装上。三强、狗蛋弄几个扫帚拖把来,把屋子里弄干净!快,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干活!”
王栋一说话,其他几人赶紧各自忙活去了。
我缩在墙角里,看着他们一点点收拾残局,心中充满了悔恨。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听刘汉达的,来跟他吃饭喝酒。我早该想到他连工钱都没有,却能请我们吃饭,这中间一定有问题啊。
可是后悔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我们收拾干净房间,背起装满石头和尸体的口袋,趁着夜色来到江边,把袋子扔进了河里。
等一切做成,天已经蒙蒙亮,我们别无去处,只能再回工地上。
一路上,王栋不停地告诉我们,什么事也不要说出去,就按刘汉达交代的那样,哪怕是警察问起来也不准多说一个字。
“如果谁要是敢泄露了秘密,那就是把其他哥几个往死里坑,到时候别怪我王栋翻脸不认人。他刘汉达能把责任推到咱们身上,我也能把责任推到你们身上,就算推不下去,咱们也是一起进监狱。一进监狱这辈子就完了,我完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在监狱里把人弄得生不如死,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明白没有!”
我看到王栋眼神中嗜血的目光,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木讷地点点头。
但愿谁也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就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等回到工地上的时候,我们就看见三辆警车停在工地的门口,当时我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憋了一晚上的尿顺着裤腿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