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那丫鬟面上带着好奇与迫切,她便将荷包里头的东西很快的倒进手里,麻烦一个小厮帮她拿着。
这时众人的视线都被那荷包里倒出来的玉蝉吸引了去。只见这大白日,那玉蝉身上也透着亮,看上去晶莹剔透,水润亮泽。
那丫鬟对捧着玉蝉的人提醒道:“你可拿好了,这东西若是摔了,把我们带着家人都卖了也还不了。”
她这话一出,捧着玉蝉的人,他满面愁容的将玉蝉捧得更加的小心翼翼。而还想用手拿着玉蝉端详的人,这时也不敢去碰了。
然后其他人都极为不舍的将视线挪到那捡荷包的丫鬟身上。那丫鬟翻过荷包去看,只见那荷包上是一个女子的小像,女子小像旁边还绣着字。
那丫鬟好似不认字,她将女子小像展露在众人面前,急切的问众人道:“你们谁认得这字啊?”
“要是我们认得字,早在主子身边伺候了,哪里还要在这里吹冷风!”一个将手蜷缩在棉袄袖子里的小厮抱怨的说道。
还有人指着那小像说道:“荷包上绣的这姑娘,小模样可真俊!”
那丫鬟只笑着,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她也不阻止这几个小厮的玩笑,也不阻止他们拿过荷包端详。
最终一个大眼浓眉的小厮将荷包拿到手里,只盯着那荷包上的字仔细看。
有个小厮正指着荷包上绣的姑娘开玩笑,说荤话,但他却被这大眼浓眉的小厮扰了兴致。他奚落那小厮道:“阿聪,你又不识字,拿着字看,难道还能看出花来?”
此时在场的小厮听了这句奚落,都笑了起来。那叫阿聪的,忙面色尴尬的要将荷包还给那丫鬟。
那丫鬟此刻却面带焦急的说道:“我还要去伺候我们姑娘呢。要不你去亭子里问问,说不得还能得几两赏银。这玉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佩戴此物的少爷必然阔绰。”
说完那丫鬟便小跑着离开了此地。那拿着荷包的小厮阿聪怎么叫那丫鬟,她都不回头。
阿聪得了这等好事,面上带着无奈,心里乐开了花。他将玉蝉和碎银子很快的装进荷包。拿着荷包去了八角亭处。
一般这种时候,捡了荷包里带着贵重物品的下人,他们是不敢贪了那荷包的。这要是被查出来,主子绝对不会包庇这样的下人的。那玉蝉一看就不是下人能拥有的东西,就是销赃也不好出手。
永昌侯韩世子正在和人说着话。他的小厮附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韩世子先对自己的小厮吩咐道:“叫他进来吧。”然后他对亭里的众人笑着说道:“你们谁丢了荷包?”
此时阿聪已经双手捧着荷包进来了。林朗看到那荷包,面上不见丝毫动静,心里却冷笑一声。他随着众人说道:“——没丢荷包。”说完他便低头把玩起身上挂的玉坠子。
阿聪一看没有人丢,他便只能期望那丢荷包的主人能记得他了,他说道:“这荷包里有三两多碎银,一个玻璃种的玉蝉,荷包里头还绣着一个姑娘的小像和字?”
韩世子听说荷包里绣着小像和字,他便起了促狭心思,他笑着说道:“那看看里头的字,就知道是谁的啦?”他还想着。那字和小像说不得是哪个少爷的通房丫鬟故意如此给自家少爷绣的。
就这样韩世子倒出了里头的东西给小厮拿着,自己开始翻看那荷包里的字,他缓缓念到:“琳——琅——”
他看完了那两字,又盯着那小像啧啧两声道:“这小模样可真算得上好!”绣荷包的人也下了功夫,将林珺的相貌绣得有七八分像。
亭子里知道林珺小字的几人,他们此时都惊讶的惊讶,皱眉的皱眉。这些人有赵斯年,辽王世子萧熠。而林朗则面色如常的低着头,看似不知在想着什么。
赵斯年此时则犹豫不决的不知怎么办。
其他人看韩世子盯着那荷包好半天,在这时便也看了过来。
萧熠看出这荷包有问题。荷包样式明显是男子的,设计的人,明显是想借着这个荷包坏林珺的名节。他想要帮林珺讨要这荷包,可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他看了低着头的林朗一眼。然后面容肃正的看向众人说道:“这荷包该是林世子的,那小像该是已故的周夫人的。没成想林世子是个孝顺的。”
先前还有人想要玩笑着说些荤话。男子佩戴绣了女子小像以及闺名的荷包,这不就说明这男子和那女子之间有私情吗?可辽王世子开口说这荷包是林睿的,那小像是已故的周夫人,林睿还才八岁,这玩笑荤话如何开口。
谢湛此时也想到了什么。他虽然不知林珺小字,但是萧熠一开口就说荷包是林睿的,而且还捎带上姨母周夫人,显然这里头有什么内情。若是因这荷包牵涉到林珺这个表妹就坏事了,他此时也压抑着急切开了口。他温文尔雅的笑着说道:“既然是我表弟的,那就给我吧,那玻璃种的玉蝉可是好东西。”
这时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这琳琅二字难道是周夫人的闺名?”
有人说了这句话后,林朗这才面带慌乱,又极力保持着镇定上前,尔后他犹豫而又迟疑的说道:“那——这荷包应是睿哥儿的吧。”
韩世子不知道林珺的小字,他也没注意到林朗话里带着的不肯定,只是不解林朗为何面上还带着惊慌。他一边侧头思索了下,一边对谢湛笑着说道:“那就将荷包给朗兄弟吧。”
谢湛无所谓,只要将事情圆过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