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时面色不快的附和着林怡的话:“睿哥儿得了惩治恶奴的好名声。可如今你二婶不管家,管家不严的罪名,你这是要按到我头上不成?”
林珺听了这祖孙俩的话,她低头笑了一声。她面上的讽刺被低头遮掩了,但她却没有回答王氏的话,而是神色平静,慢条斯理的对王氏说道:“祖母,孙女这回来还没说话,结果这桩桩件件的错都按在了孙女头上,怎么的也要让孙女把话给讲明白吧?”
林珺话完,王氏仍然阴沉着面容没有说话,阮氏和林怡则也一声不吭。不一会,王氏缓和了面容说道:“你身边的人,祖母再给你再安置。计嬷嬷和田阿满被你纵容,还有从犯孙管事,这三人各打五十大板——”王氏话里的意思,便是除了计嬷嬷,林珺身边的丫鬟也要换掉了。
孙管事听到五十板子,他悚然的看向老夫人王氏,这五十板子可是会要了人命的啊!王氏不去看孙管事。计嬷嬷将事情都推给了六姑娘,孙管事倒是能看出来。
他此时压抑着恐慌,觉得老夫人必然对计嬷嬷交代过什么,既然老夫人会兜揽计嬷嬷母子的错,那他也不应被漏下才对。所以他心内虽然恐慌,但却面色发白的跪在那里。没人问话,他也不开口说话。
林珺此时却面色沉着的打断了王氏的话:“祖母,孙女没做这些事情。您也给孙女开口辩驳的机会吧?”
王氏则气怒的看向林珺说道:“人证无证都齐全,你如何没做了?”
林珺此时也不想跟王氏再说什么,直接拿了证据说话便是。于是她正色说道:“计嬷嬷的事情,孙女这里也有一件。祖母先容我讲了再说别的吧。”
“——好,你讲。”王氏将胳膊搭在炕几上,皱眉迟疑的应了。计嬷嬷那里,反正她已经交代过了,她倒要看看这孙女会如何。
“夏荷,将人都带上来吧。”林珺吩咐夏荷道。
王氏此时神态自若的坐在那里。阮氏和林怡则对看一眼,不知林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久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被带了进来。他手上捧了一个荷包。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那男子穿着灰蓝色的短打衣裳。
两人进来后神色间都有些局促。那掌柜的有些许见识,他头也不敢抬的恭敬作揖道:“小的吴向前,桂华首饰铺子的掌柜。拜见老夫人。”
他后头的货郎本要跪下磕头,但他看吴掌柜如此。他便也学模学样的局促面红的说道:“小的赵学,是——是个货郎。”
这时林珺和林怡已经避进了屋子里屏风的后头。
计嬷嬷看到那荷包,她便面上慌乱了起来。林珺则冷笑一声说道:“吴掌柜,说说这荷包里珠子的来历。”
这时阮氏似乎意识到不好,她便开口阻止道:“琳琅。不相关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说了。”
“二婶,听听这掌柜说的便是。计嬷嬷有没有受我指使,和这事相干。”林珺语带坚持的否决了阮氏。
计嬷嬷做了什么,王氏不知。于是王氏狠狠的盯视了计嬷嬷一眼,没有说话。而林怡则意味不明的看向身旁的林珺。
吴掌柜的似在组织言语,正想着怎么说。他还没说话,计嬷嬷则咬了牙大胆诬陷道:“这珠子是姑娘赏赐给老奴的。”她想着老夫人今日许了她好处,那就一定会帮她兜揽此事的。
“这是怎么回事?”王氏看到这陌生的两个人,用不耐烦掩饰着不安问道。
“祖母稍安勿燥。”林珺此时笑着安抚着王氏。可她那笑,听起来总觉得有些讽刺的意思在里头。然后她又对吴掌柜的温声吩咐道:“——吴掌柜直说便是,你等做买卖,又没做犯法的事情。”
计嬷嬷这时跪在那里,她心内更加不安,一直紧盯着吴掌柜。
那掌柜的事先和林珺交谈过。林珺说过的话,他还记得。“这些珠子不止这个价,而且是偷盗主子的赃物。你骗卖珠子和销赃的事情,我可以放过。但是到时让你去了国公府说话,你将买珠子的人以及买珠子的过程都给我老实的指认交代便是……”
吴掌柜听出林珺的声音。他不敢隐瞒,便老实说道:“小的在北城的桐花巷有首饰铺子。几日前,有个脸生的人找到小的铺子里,问小的可要购买珍珠。小的开的是首饰铺子。够买珍珠都有进货渠道的。
可小的铺子经营不善,也进点便宜零散的货。于是小的便对那人道,先看看货再说。接着那人便拿出了一荷包的珠子。小的看了珍珠品质,按一斤的市价,作价二百两购买了这一袋子珍珠。”
吴掌柜说完了话,林珺又对那货郎说道:“赵货郎。你可见过堂中跪着的人?”
赵货郎做的小本买卖,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他今日被嘱咐了,只要说实话就可。因而他虽局促不安,但说话并未有欺瞒。他很快的扫了几眼堂中跪着的人,然后犹豫的抬手,指了指计嬷嬷说道:“小的见过这位嬷嬷。她向小的购买了一批珠子,花了四两银。那珠子是用贝壳磨制,外面刷了珍珠粉,因而便宜。”
赵货郎说完后,又快速的看了一眼屏风的方向,他才低着脑袋,缩着肩膀站在那里没动了。
计嬷嬷皱着三角眼狠狠的瞪了一眼赵货郎说道:“我什么时候买过你珠子,你记错了——”
但这时林珺却高声打断了计嬷嬷的话,她不紧不慢的问身旁的夏荷道:“余掌柜的可请了来?”
“应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