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暗卫顾名思义,是藏在暗处的护卫,当然少露踪迹。他两人自能会有安排,妹妹这里只管放心就是。”

“这……”秦氏沉吟,总觉得扔着两个大活人不闻不问,有些失礼。

徐夫人便道:“明之送他们过来,只是为了保护六姑娘。暗卫自有其职,妹妹不必操心。”秦氏这才作罢。

有九鹞和七凤保护,琳琅来往天麟峰时稳妥了许多。天麟峰距京城二十里,那温泉位于山腰,因京城外温泉极少,这地方渐渐的就成了皇亲贵戚们专用的地方,温泉边上有现成的庄园,附近还有道观,若是遇见雨或是想在山里留宿,都是方便的。

琳琅头一次去的时候由秦氏陪着,带了不少日常用物,往那里一瞧,景色果然极好。母女俩各自泡一泡,浑身舒适。是夜就在山里住下,次日清晨赏着山景归来,倒也惬意。回来跟贺文湛一说,贺文湛再无顾虑,定了往后逢十就让琳琅去那里。

没过几天,裴明溪就将做好的《春花马球图》送到了琳琅手里,景色清丽、人物生动,在她这年纪能无师自通画成这样,十分出人意料。

琳琅将画转交给庄嫣,那位十分满意,当即允诺两月之内让裴明溪进入画院。

须臾即到四月,徐朗和徐湘兄妹俩启程去塞北,这一去计划的是六七个月,归期也还未定,琳琅少不得和贺卫玠一起去长亭送行。

跟贺卫玠在一起的时候,徐朗还是很端方稳重的,说起漠北的局势来,也颇担忧,“如今不少地方闹春荒,北边更是如此。父亲身边的两名得力将领死在了年初和疏勒人的战役里,最近听说又有动静,我到了那里恐怕有不少的事要做。”

“疏勒人还是不安分?”

“咱们南边的山匪越闹越凶,朝廷里又是……那些人最会趁乱打劫,每年都会闹一闹。”

贺卫玠在太常寺中,对这些事情了解的不多,便道:“到了那边,千万保重。”眼角瞥了瞥正在旁边贺徐湘依依不舍的琳琅,其意自明。徐朗会意,低声道:“我既然提了亲,将来还要守她护她,当然首先要护好自身。”

“我可真是没想到啊……”贺卫玠迎风笑着,颇为慨叹,“小时候你就爱诓她骗她,六妹妹为此没少跟我告状,谁知道如今你诓得更大了。她年纪还小,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若不早下手,等我回来时花落别家,那可就悔之不及了!”两人情如兄弟,许多话可以说得很直白,“这半年里卫玠兄要多费心了。”

“她是我的妹妹,这还须多说?”贺卫玠举杯,“那就等你凯旋,早日风风光光的娶了六妹妹。”

“我也盼如此!”徐朗一饮而尽。早日迎娶……能有多早呢?十五岁?十四岁?甚至十三岁?若是贺家能同意,现在娶过门更好,养在自己身边就不用担心旁人觊觎,哪怕一年到头的看得见碰不着也不算苦。

想起在江南时朱成钰的色心和君煦那毫不掩饰的套近乎,徐朗就觉得心里别扭。如今琳琅越长越好看,京城中亲贵子弟云集,谁知道会有多少人打她的主意?虽说已经订了亲,但一天没把她娶到身边,就一天不能放心。

他暗自失笑。从没想过他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为了个姑娘牵肠挂肚,这感觉,甜蜜又煎熬。

一壶送别的酒饮尽,那头琳琅和徐湘也话别完了。

兄妹俩此行都是轻装骑马,徐家的几名随行护卫已经牵马在那里等着了。徐湘是性格爽利之人,高高兴兴的道别,纵身上马,对漠北的旌旗满含期待。

徐朗多少有点英雄气短,走到琳琅跟前,小姑娘俏丽在春风里,那十里春光半点都比不上她的美艳娇甜。心里很想抱一抱她,甚至像在停云居那样亲一亲,可惜身边的人太多,他只能强忍着把手背在身后,躬身低声道:“六妹妹,别忘了赌约。”

“不会忘的,徐二哥到了那边千万要保重。”琳琅听徐湘提了漠北的情势,心里毕竟担忧,对那赌约也不再介意了。

徐朗点了点头,将她的容颜声音全都烙刻在脑海里,而后又道:“等我带涛石回来给你。”看到她眼中陡然盛气的光芒时,忍不住微笑,而后大步走过去,翻身上马。

她会盼着涛石,自然也会盼着他回来,那这半年里,总会记挂他。

马队绝尘而去,渐渐的变作黑点。贺卫玠带着琳琅回到马车边,好奇问道:“他刚才跟你说什么?”

“他说……”琳琅钻进车里,回身对着贺卫玠灿烂一笑,“我不告诉你。”

那个赌约算是个秘密,就像,在停云居的那个偷吻一样。

难免就有点偷着乐,再想起徐湘说广安郡主托她给徐朗送了一幅画时,心里竟会觉得有些介意。果然那天徐湘的猜测没错,广安郡主还真是看上了徐朗,那幅图应该就是裴明溪所画的《春花马球图》吧?

可怜广安郡主只顾着送画,哪里知道徐朗早就看了裴明溪的不少画作,对裴颇为了解。那幅图落在徐朗眼里,恐怕一眼就能看出是出自谁的手笔,真是枉费广安郡主一片心机呀……

虽然觉得不太厚道,琳琅还是有点幸灾乐祸。这件事也不必戳穿,徐朗要等半年后才会回来,那时裴明溪已经进了画院,广安郡主恐怕后悔都来不及了。

离别的心情被冲淡了不少,一路赏着道边春景,琳琅甚至哼起了小调。

因徐贺两家定了亲,琳琅的婚事早早就有了着落,秦氏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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