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个侍卫忙跃上车架,挥舞着鞭子,马车缓缓朝定国公府驶去。
回到府里头,顾蕙蓁已经将那几个听到风声的侍女婆子敲打料理过,便一心等着顾宣和回来,远远的瞧见顾蕙宁慢慢的挪动这双腿走过来的时候,不由得意外的挑挑眉,这样子,可比她离开的时候狼狈的多了,伛偻着身子,灰尘满面,下巴胸口上满是鲜血,还未干涸,明显是刚吐出来不久,瞧着可是吃了大苦头。
“将她带回去,命人好好看守着,让徐太医替她看一看。”顾宣和指着顾蕙宁,语气很平静。
而顾蕙宁就好像失了魂一样,被两个侍女一左一右的扶着,乖乖的跟着走了过去。
“姐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谷雨,熬一碗安神汤来,免得姐姐晚上难以入眠。”顾宣和上前两步,拉着顾蕙蓁的手,语带关怀的轻声问。
“我没事,倒是你,快跟我说说,她这副样子该是死心了罢。”顾蕙蓁领着他进了屋子,心里并不为顾蕙宁忧心,而是觉得若她真死了心,倒也免得日后再起波澜。
顾宣和并没有隐瞒顾蕙蓁的意思,将她见到温秉文的情形一一说了出来,听的顾蕙蓁嘴角一翘,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来,温秉文本就是心狠手辣的人,若不是顾宣和及时命人将顾蕙宁带回来,那准会被活活打死,温秉文本就不是什么善良宽厚之人。
徐太医替顾蕙宁看完伤势之后,心里头虽然诧异怎么会受这般严重的伤,却并不多话,只为顾蕙宁骨折的手腕处涂抹伤药之后,用木板布带固定好,连脱臼的下颌也被复位,只是胸腹部的伤有些棘手,不止肋骨被踢断,连五脏六腑都受了内伤,需要好好静养。
这二小姐的态度也奇怪,寻常姑娘家早就疼的哭天喊地了,可她偏偏一声不吭,若不是还有呼吸,他几乎以为这是一个木头人了。
顾宣和掀开帘子进来,就见顾蕙宁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帐幔,周身缭绕着一股绝望的气息,真正是心如死灰。
踱步到了床边,顾宣和嗓音淡淡的:“经你这么一闹,日后爹爹定不会放你嫁人,这辈子你大概是不能踏出这院子了。”
这还是最好的结局。
“大,大姐姐可好?”听到顾宣和的声音,顾蕙宁慢慢的扭过头望着他,才缓缓开口,嗓音嘶哑,有气无力。
“受了点惊吓。”顾宣和手里捏着那根玉簪,才平静的开口:“所幸你还有一点点理智和良心。”
那玉簪簪杆末尾尖尖处被磨去了尖锐的棱角,显然当时顾蕙宁早有准备,亦没有胆量杀人,只为了威胁顾蕙蓁出府而已。正因为如此,才让顾宣和的气消掉了大半。
“他不在,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顾蕙宁脸上的表情似哭非哭,透着一股子疲惫,好像身体中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一样,暮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儿活下去的yù_wàng。
“谁离开谁真能活不下去,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顾宣和皱眉,能重活一次,他很珍惜,怎么顾蕙宁就这么的软弱呢。虽然她是庶出,可是庄幼菡在明面上对三个姑娘都不错,完全可以称得上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你不懂,弟弟,你还小,咳咳。”顾蕙宁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来,带着怀念和甜蜜,不知道怎么的就有了倾诉的欲~望,或许是她憋的太久了,想要将一切都吐露出来,反正她都已经到了绝路:“要不要听一听姐姐的事儿,姐姐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二姐姐,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顾宣和坐在一旁的黄花梨靠背椅子上,竟就听见顾蕙宁直白的说出了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三年前附身在这二小姐身上的灵魂,叫他忍不住愣了一下。
顾蕙宁说出来的故事听起来很寻常,一个小女孩在五岁的时候,家中破产了,父母相继自杀,竟只留下她一个人,原本要被送去孤儿院的她被父母旧时的朋友领回的家。那家人有一个十二岁的儿子,小女孩便叫那个男孩为木头哥哥,而那男孩则叫她小豆芽。
两个人相处非常的融洽和谐,就好像是平常的哥哥与妹妹,这男孩的父母平时做生意忙的很,时常不在家,家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孩子。这男孩对小女孩非常的宠溺,完全是有求必应,小女孩害怕学校里同学的嘲笑,不敢去上学,男孩便为她办理的休学手续,亲自在家中教导小女孩课业。女孩子想要学绘画,也是男孩亲自手把手的教她,甚至女孩第一次来月经,也是男孩子亲自去买的卫生巾,替她捂肚子,背着她去游乐场,领着她学游泳,手拉手的去旅行。
她以为这是一个哥哥对妹妹正常的宠爱,女孩子的生命中,所有的角色都由这个大她七岁的小、朋友、老师……她没有朋友,只要有木头哥哥就足够了,她变得不爱出门交际,反正木头哥哥会陪着她,她想要做什么,木头哥哥都会为她实现,她并没有觉得这样的诡异的关系有什么不对,亲情、友情都可以从木头哥哥那儿得到,再也没有人会如同木头哥哥那样倾尽所有的宠着她。
等到了后来女孩子十五岁的时候,她视为哥哥的男孩子突然跟她告白了,他说,他爱她,等到她二十岁,他就娶她。
那时候,小女孩的心情并不是惊慌害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