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秦浩熙做手术的是一位德国外科医生,连续做了超过六小时的手术精神怎么都不会好。但是他脸上并没有不耐烦的表情,也知道站在自己面前一直等着手术结果的这个夫人是谁。
“手术非常成功,但是并没有过危险期。”
秦雨鸾刚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期盼又不安的看着医生:“没有度过危险期是什么意思?”
外科医生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他不知道这位夫人听不听的懂,但是见到对方脸上让人不忍的表情,还是耐心的解释了:“秦先生送来的太晚了,伤口深又流血过多,事实上他这样的情况进手术室时还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停顿了一下,希望秦雨鸾能够接受现实,因为情况真的很不乐观:“就算抢救成功了,按照现在的医疗条件,还是会有九成的可能会细菌感染,因为他伤口接触了太多东西。而感染的话,一切就不由我们控制了。”
秦雨鸾的脚下一软,要不是封景崧扶着她,肯定是要摔到地上去的。
“感染?”秦雨鸾低低念了一声,接着向左右吩咐道:“任何人,都不能去看二哥,就算是母亲,没有经过消毒也不行,不,消毒过也不行。”
外科医生听了之后不由说道:“您做的很对。”
秦雨鸾站在重症病房门外隔着玻璃看着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的秦浩熙,二哥是可靠的,是坚强的,他会爽朗的大笑,他会温柔的拍着她的头,他不应该这样死气沉沉的躺在病床上。
秦雨鸾离开了医院,连夜坐车准备去江城,封景崧皱着看她:“一定要现在去吗?”
秦雨鸾低头,将刚刚披上的斗篷在脖颈处系了个结,上百人的亲卫队站在两人不远处,静谧无声的等着他们下一步的命令。
她伸手抓住封景崧垂在两边的双手,已经初冬了,秦雨鸾被对方手上冰凉的温度刺了一下,却还是抓的紧紧的没有放开。
“二哥他很有可能被感染,你知道,我一直在资助医学院的实验室在做抗感染药物的实验。”秦雨鸾微微瞪大了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落出眼眶:“他们那个半成品,可是就算只有一丝的可能,我也不能放弃。”
抗感染药物,亲眼在战场上见到过无数的人因感染死亡的人才会明白这几个字是多么的有诱惑力。可这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困扰了全世界那么多人的难题,又是那么容易成功的吗?
封景崧只是沉默的看着秦雨鸾,就算是自欺欺人,他也不愿意打破眼前这个人的美梦。
戴安娜.丹尼尔是在凌晨似醒非醒的时候被秦雨鸾派出的亲卫队从床上叫起来然后被带到华南医学院的实验室的。
她一路上用中文问了很多问题,可是带她出来的人都没有说一句话,要不是他们身上的军装她认识,是属于华南军的,不然她非崩溃了不可。
戴安娜.丹尼尔到了实验室之后才发现她手下的几个主要研究人员全部都在,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大声喊道:“你们要知道,我们是为秦雨鸾工作的,她是封元帅的妻子。”
为首抓他们几个过来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无机质的打量让她的心都哆嗦了一下。他对屋子里两边站着的人示意了一下,便有人上来给他们松绑。
“对不起夫人,要不是因为你们挣扎的太过用力,我们也不会给你们绑起来,”军人将绑着的绳子扔到了地上:“而我们的时间宝贵,实在是没有空闲浪费给你们解释了。”
接着,几个人便强行拉着戴安娜.丹尼尔和其他研究人员进了里面的房间。
这间房是连接实验室的通道,也放了很多的研究资料,值得庆幸的是,无菌室的门还是紧紧闭合着。戴安娜.丹尼尔被刺眼的灯光照的眯了眯眼睛,等灯光晃得不那么厉害了定睛看去才发现站在桌子面前看着他们白天里记录的研究资料的人是秦雨鸾。
戴安娜.丹尼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夫人,怎么是您?为什么以这种方式把我们叫来?”
秦雨鸾转身看着她,这几个研究人员她都见过,而他们虽然被带来很不安,可是见到人是秦雨鸾之后,还是放下了心,七嘴八舌的问起了原因。
秦雨鸾对那些问题视若罔闻,她放下了手中的记录,走到了几个研究人员的面前,特别是戴安娜.丹尼尔面前。
“我在医药上超过八成的投资,都在这个实验室里,而且,不论国外发表了什么有关抗感染药物的文章,或者实验物品,我都千方百计的送到了你们的面前。现在你们告诉我,有关于抗菌药,你们研究的怎么样了?”
刚才还七嘴八舌的研究人员安静了下去,他们自然知道对方在这里面投入了多少钱,几个人面面相觑,全都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其中一个研究人员对她说道:“西方在研究抗菌素已经超过二十年了,而我们开始研究不过半年,您不能对我们太过苛责了。”
秦雨鸾点了点头,走到了他的面前:“我记得,英国的一位科学家在实验中提取过出青霉素,即使西方没有重视他的研究成果。可是在知道他有那篇文章后,我成立实验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们其中几人去跟他交流了,你也是其中一个吧。”
这个研究人员额头上滚落的豆大的汗珠,甚至不敢对上秦雨鸾有些慑人的双眼。
“夫人,这只是抗菌药研究中一次微不足道的猜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