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秦雨鸾内心是怎么样一个人,外表看去确实是个软弱可欺的。加之她容貌秀丽,引人窥视,在这个地方就更不妙了。容貌是她的一个优点,但是这个时候,却不得不在脸上抹一把泥土。
封景崧醒来了可以说是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让她知道,不止是一个人,不止为了一个人。
而且秦雨鸾之前虽然只见过他两次,但是无论从他的气度还是说话方式,都觉得他都不是一个靠不住的人。
阿夏是个嘴上没门的,这个村子满打满算十几户人家,很快大家都知道了阿夏家救回来一个地主老爷,报个信就能给一百个大洋。那可是真金白银,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昨日里几个都不愿意将这两个人救回自己家的人都纷纷扼腕叹息,怎么就让阿夏他们捡了这个便宜,不然这一百块大洋就是他们的了。还有的已经打起了精神,他们倒在村口,在阿夏家醒来的没错,可是他们也是出了力的,起码也要取些钱才行。
阿夏端着粥志得意满进了那毛胚房时,才发现一直躺着男子已经醒了,两个人正低声说着话。
阿夏喜滋滋的说道:“娘子,你相公醒了啊。”
无人听到还好,现在正主就在面前,秦雨鸾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她干咳了两声,抬眼就看见了封景崧严肃的眼里带了一丝笑意,伸手还在她的手心里轻轻勾了一下。
秦雨鸾现在连耳朵都发红了,看了一下对方,明明还是那般严肃的脸,可是她怎么觉得这么像耍流氓呢?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还在胡思乱想,秦雨鸾也看到了阿夏手上端着的粥,这时才觉得饿,自己已经快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阿夏知道她脚上受了伤,不能走动,便把屋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移了过来,将盆里的粥扣了一碗给端给她。
阿夏等秦雨鸾接过粥之后还在她的袖子上羡慕的摸了摸,还想说些什么,却一下子对上了那个男人的双眼,那眼睛太利太透,像是将她从头劈到脚一般,整个人都吓的后退了一步。
阿夏讪讪的放开,说话的声音呐不可闻:“我刚刚煮了两个鸡蛋,我去守着,好了给你们拿过来。”
秦雨鸾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刚刚的袖子被扯住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再一开门,就见到了很多个人影,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手一抖粥差点没有拿住。
听阿夏和他们的话十有八.九也能猜出说了些什么,秦雨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前世曾经听过这么一回事,建国初期,几个外国友人来华国,那个时候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人全都跑到街上去看那些外国人。指指点点的将那几个外国人看的惊慌不已,站在十字路口前后踌躇难行。
这辈子她做了太多曾经没有做过的事,经历了很多没经历过的事情,包括这个时候被人当猴看。
封景崧看着她发怔的表情,轻声说了一句:“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不用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秦雨鸾看着他,良久长长的睫毛垂下眼帘,说道:“我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横竖事他们救了我们,要是没有他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封景崧看着她表面平静,其实内心跟兔子一样,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低声叹了口气,将一直绑在小腿上的一把手qiang拿了出来,递到了秦雨鸾的面前。
秦雨鸾呆呆的看着封景崧手心里的qiang,见他示意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手下一沉,没想到这枪还挺重。
她一直以来是个良好市民,枪这种东西只在杂志上看见过,顶了天就是柜子里的模型了。
“不要怕。”将她一直沉默着,封景崧又说了一句,他的声音很平静,眼神也很安定,让秦雨鸾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我没有怕,”秦雨鸾说道,又说了一遍,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我没有怕。”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雨鸾也不敢睡,就这么坐在封景崧床边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没有怀表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阿夏拿了几个馒头进来说吃午饭了才知道已经中午了。
她对秦传瑞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对方收到信肯定会找过来,但是这么干坐着,又开始想自己做的有些不够周到,除了学校那里传个信,家里也该说一声。
还有军中的,不过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否决了,封景崧作为华南军的少帅,却孤身一人受了伤被她遇见了,谁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事发生,而二哥在华南军中肯定不是轻易能联系到的。
两人身上都有伤,不说秦雨鸾的脚,封景崧昏睡了一晚上能醒来时他底子好,再这么耗下去,元气都要没了。
就算是两个病号。也好过只身孤零零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可以相互扶持,她连动力都多了一分。更不用说封景崧眉眼间一片淡然,让秦雨鸾的心跟着他一起安定了下来,她的手顺着枪的线条划动,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自己的手什么时候被对方握住了都没察觉到。
直到外面响起了像是汽车按喇叭的声音,在封景崧看来,秦雨鸾的耳朵像是松鼠一样高高竖了起来,让他忍不住去摸了摸,秦雨鸾瞪了他一眼,眼睛依旧往门外瞟。
“二哥,”看见来人,秦雨鸾大喊一声,就想往那边扑过去。
谁知道她是真的扑过去,秦浩熙一看不对,连忙快步上前抱住她,刚刚他见了妹妹的样子眼眶就发红了,他家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