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龙说出这样一番话,让李骥大吃一惊。
李骥急忙问:“怎么,你,里边有别的――阴谋?”
沈擒龙苦笑着说:“我能有什么阴谋。只是,这次咱们真得学乖一点了。”
李骥问:“怎么呢?兄弟,我有点不认识你了。你直说吧,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呢?你大哥脑子笨,跟不上你。你有什么心事,直说好了。”
沈擒龙说:“咱们哥们为了打鬼子,这么卖命,可是,咱们在政治上就太吃亏了。
以后呢,咱们别当那个出头的椽子了。上面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出格的事情,都是落把柄的事情,最后对自己太不利了。”
李骥一笑:“兄弟,你总算是明白了。”
沈擒龙说:“这次咱们出来呢,公家的事情也办,咱们自己的事也得顾。咱们找了平西的路子,让他们到晋察冀去汇报,大概需要个把月才能把消息传到。等到上面把钱送过来,得几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咱们把伤养好了。那个整风的事情,咱们也能躲得差不多了。”
李骥一想,按照八路军的习惯,这些钱得筹集一阵,然后再用腿走过来,把那些钱款送到北平,当然得用几个月时间了。
当然,这些药品送回去,也需要同样长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沈擒龙他们两个养伤了。
李骥说:“嗯,养伤足够了。那个整风也行了。”
沈擒龙说:“咱们在外面执行这个任务,科长也不用坐蜡,跟人家也有交代的。”
李骥接着问:“办法是挺好的,两全其美。完了呢,怎么办?”
“到时再说吧!”
李骥知道,这种话在八路军里边是非常犯忌讳的,在其他场合,对其他人,是绝对不能说的。
李骥说:“兄弟,不管你以后干什么,水里,火里,大哥跟着你去。”
沈擒龙一笑:“放心,以后,咱们不会再这么用命去拚了。咱们要活着看到鬼子被打败。到那时,咱们做个小买卖去,逍遥自在,再也不用管这么多烦心的事情了。”
在这时,延安的整风正在不断掀起高潮。
4月10日,延安审干运动在各机关、学校普遍展开。
不管整风的目的如何,从管理的角度上来看,对内部进行一次全面的整合,确立统一的领导权,是绝对必要的。
对于这时党员内部的形势,1942年整得比较好:
“加入我们党的人,不只是家庭出身和本人成份各不相同,而且是带着各种各色不同的目的和动机而来的。
当然,很多的党员是为了实现共产主义,为了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的伟大目的来加入共产党的;
但是,还有另外一些党员,却是为了其他的原因和目的来加入党的。
譬如,过去我们有些农民出身的同志,以为‘打土豪、分田地’就是‘共产主义’。真正的共产主义,他们在入党时是不懂得的。
今天也有不少的人,主要是由于共产党坚决抗日、主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而来加入党的。
还有些人是仰慕共产党的声望,或者只模糊地认识共产党能够救中国而来的。
另外,还有些人主要是由于在社会上找不到出路——没有职业、没有工作、没有书读,或者要摆脱家庭束缚和包办婚姻等,而到共产党里来找出路的。
甚至还有个别的人为了要依靠共产党减轻捐税,为了将来能够‘吃得开’,以及被亲戚朋友带进来的,等等。
这些同志,没有清楚而确定的共产主义的世界观,不了解共产主义事业的伟大和艰苦,没有坚定的无产阶级的立场,那是很自然的。
在某种转变关头,在某种情况下,他们中间的某些人要发生一些动摇和变化,也是很自然的。
他们带了各种各色的思想意识到党内来,因此,对于他们的教育,他们自己的修养和锻炼,是一个极重要的问题。否则,他们就不能成为无产阶级的革命战士。”
这些话说得太对了,在辉煌的表面下面,隐藏着不同的人群,他们的行为也会隐隐约约地表现在整个八路军、根据地发展的各个方面。
以沈擒龙自己为例,他就是因为模糊地认识共产党能够抗日、救中国而来的。
而李骥是因为共产党坚决抗日加入八路军的。
至于沈擒龙的顶头上司孙光明,则是为了打土豪、分田地和打鬼子来的。
所以,他们3个人的观念和行为各不相同。
在抗日形势的不同阶段,在不同的问题面前,他们都发生了变化。
在整个八路军基层都对抗日灰心失望的情况下,延安开始了整风,这已经是在为取得全国政权做准备了。
可见,大人物的见识确实不是老百姓能够相比的。
1943年上半年,也是华北八路军最艰苦的时候,这时八路军没有粮食,没有行动的隐蔽保障,在鬼子的打击下几乎无法生存。
但是,在世界战场上,战争形势已经发生了决定性的转折。
滇缅公路是中国重要的国际交通线,日军据此还可以威胁中国西南大后方。
缅甸对于盟国中的中英双方来说都有重要战略意义。
为了保卫缅甸,太平洋战争爆发后,1941年12月23日,中英双方在重庆签署了《中英共同防御滇缅路协定》,中英军事同盟形成。
但是,由于英军轻视中国军队的力量,过于高估自己,又不愿外国军队深入自己的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