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客气一阵,分宾主落座。
叶之元兴奋地问道:“二位老弟前来,有什么要关照愚兄的?”
沈擒龙说:“当然是有好事了。两件事,一个是我要卖一批货,可是现在外防变动,我的路让鬼子堵住了,得向你买条路走。一个是要向你买一批匣子枪子弹,而且现在就要。”
叶之元皱着眉头说:“这第二个比较好办,子弹随时都有。就是这第一个嘛,麻烦了。现在有日本军在我旁边驻防,万一让他们知道了,可不是玩儿的。”
沈擒龙笑着说:“老哥,你真是官越大,胆儿越小,现在怎么成了树叶掉下来害怕砸到脑袋的脾气了。
我又不是多少人,开枪开炮地过路,就是几十个人,半夜过去一下,鬼子怎么会知道。
富贵险中求,不冒点儿险,人家干什么往咱们哥们儿手里塞大洋钱?连开个门都不敢,咱们还能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鬼子都跟八路军做生意,你到底怕什么?”
叶之元说:“唉,老弟,你自己不也是老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咱们刚刚调防,跟日本军的关系还没弄好,不能太冒险嘛!”
沈擒龙说:“鬼子才那么几个人,你的防区那么长,我就借你一个马蹄宽度走人,鬼子还能看见了?你好好想想吧!
说实在的,大哥,我现在都有点发憷跟你谈生意了,没个痛快劲儿,相当困难了。”
这话刺激到叶之元的心眼儿上了。
叶之元怕的就是沈擒龙不找他办事。
沈擒龙现在真的象是沈擒龙自己说的那样,一般的几万块钱的小生意不放在眼里了。
沈擒龙介绍给叶之元的都是特别大的生意,沈擒龙送给叶之元的钱都是用箱子装来的,这可比叶之元从前零卖点儿子弹之类的生意强天上地下了。
要是沈擒龙以后不再跟叶之元合作,转而找其他的伪军做生意,那叶之元的损失就大了。
叶之元简直不敢想象,没有了沈擒龙,今后他的日子得怎么过。
叶之元急忙说:“兄弟,你这是把愚兄当成什么人了!也就是要小心一点儿,兄弟你的事情,愚兄什么时候说过一个不字?
行,兄弟你只要一句话,说要从那儿过,就从那儿过。你要多少子弹,就给多少子弹。愚兄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
这次沈擒龙和李骥的处境狼狈,让石川俊义玩儿得相当惨,所以李骥也就没有象以前那么用话挖苦叶之元,给他脸子瞧。
但是李骥心里也是相当不痛快,他强压着火气。
现在看到交易总算达成了,李骥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叶之元赶紧让手下备饭,沈擒龙和李骥已经几天没正经吃饭了,这次当然不客气。
饭桌上,沈擒龙说:“大哥,这次就是有一点儿不同的地方,就是我这次出来的着急,手头儿有点紧,没有带够定金,得等到事情办成之后再把帐跟你结了。”
叶之元一愣,沈擒龙以前从来没有没有过差钱的时候,这次是怎么了?
但是,叶之元马上笑着说:“兄弟,你这简直是骂愚兄。愚兄跟你之间,是金钱相交吗?你的信用愚兄知道,愚兄的义气你也了解,什么钱不钱的,什么时候你一句话,帐就全免了!”
沈擒龙急忙举杯说:“多谢大哥成全!改日兄弟就过来结帐。”
李骥在旁边也是不停地起哄,两边的酒喝得十分尽兴,最重要的是,沈擒龙和李骥终于吃到了一顿热乎饭菜,吃得相当饱。
事情办成,沈擒龙和李骥赶紧回去,自己的部下还在野地里边吹风。
到了这边,远离了保定,不在鬼子的跟踪之下,沈擒龙他们的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敌工部在沿线每个地方都设有联络站,这些地方没有部队,但是要隐藏物资,掩护过往的干部,还是能够做到的。
沈擒龙他们躲藏在村子里边,在村子两边放了哨兵,暂时休息下来。
沈擒龙和李骥象是没有事情一样,倒头就睡。
杨益民则摆弄着新缴获的20响,美滋滋地看着村子外面的雪地。
这只20响是他宰了石川俊义派来的那个特务的,石川俊义的手下也惯用20响,结果,那个特务一枪没放,就让杨益民干掉了,他的20响,就便宜了杨益民。
杨益民心想,要是不当干部,有了20响,也轮不到自己用,看来当干部有不自由的地方,也有占便宜的地方啊!
杨益民是担心沈擒龙和部队的安全,所以一直不敢睡,他站在哨兵身边,呆了整整一天。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沈擒龙和李骥象是听到了闹钟一样,准时醒来。
沈擒龙一起来,就招呼所有人赶紧吃饭,然后通过伪军的检查站。
这个时机是精心挑选的,也是沈擒龙跟叶之元通过气的。
紧张的时刻到来了,运输物资的全体成员急忙吃饭,检查骡马,检查武器。
沈擒龙从叶之元那儿弄到的匣子枪子弹,就是给自己的侦察兵预备的。
不管你有没有路,不管你是鬼子追赶还是特务阻拦,只要沈擒龙和李骥以及他手下的侦察兵们手里的匣子枪里边有子弹,那么一切都好说,匣子枪在手,天下我走。
沈擒龙和李骥敢在鬼子占领区杀个几进几出,甚至大闹保定,就是因为有匣子枪和20响的强大火力。
艺高人胆大,家伙硬了,腰板儿挺得就直。
要是没有足够的武力后盾,跟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