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贾琏却道:“贾家族学如今还算是不错,宝玉也在那里读书,这次下场本来是去试试水的,没想到竟然也中了举,说来读书上竟然比我和瑛儿都强些,将来咱们贾家说不得还得看宝玉的。”
说到宝玉,就连贾珠也笑了起来,他自己被贾政给耽误了,勉强考了个秀才就弃了科举入仕的心,宝玉可以说是他启的蒙,小时候多些顽皮与小丫头打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便一心读书,也不钻丫头堆了。贾珠能够放下书本安心帮打理薛家的铺子,也是看宝玉比自己会读书,打算一心供养宝玉。
贾琏和贾瑛读书好仗着有个好老师,张老太爷可是做过帝师的,可贾宝玉小小年纪便中了举,可是真的是靠天赋了,贾家族学这些年是不错,可像宝玉这样一路秀才举人不落空的,还是少数。
贾琏和贾瑛因荣国府所限,还不好全力以赴去考举,贾瑛为了免上面的猜忌加上自己的个性所至,甚至混了个京城魔王,与他父亲当年的名声有的一拼了。贾宝玉反而没有这个制约,这就是邢薇所说的福祸双依了,为名所累了。
余树听了一愣,有心想要请贾琏和贾瑛帮忙举荐他到城外的书院去,却跟他们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且宝玉在族学里读书依旧考上了举子,他那里能够说贾家族学不好,他瞧不上。
余树借口还要拜访家里的亲戚,拖了几天才去贾家族学,他家不过是小地方的乡绅,族人里是有几个做官的,可多在地方,京城的同族听说他跟荣国府搭上了亲,反而还想通过他来巴结荣国府,他便知道了他们如今的能力还不如自己,帮不上自己多少不说,还得劳累自己。
余树给父母写的信也有了回音,也跟他想的一样,到底是不愿意就这么着去做什么主薄,怎么的也要再考两次才死心,他年纪还小,三十岁之前,就不信在科举上没有什么建树?
因为要跟宝玉一起读书,余树便跟“二舅”贾政那边走动多了些,因为有陈锦的普及,余树也难免的对贾珠多了几分同情。
珠大表哥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因为二舅舅的关系被耽误了,如今竟然沦落成为了一个“商户”,余树心里一边替贾珠惋惜,一边跟他打听在京城开铺子的事情,他父母随信不仅说了他科举的安排,还有让他打听一下在京城置办商铺的打算,余树知道自己在京城还不知道会耽误几年,这置办下来的铺子多数就是他将来的“体己”,自是十分上心安排的。
其实据余树所知,荣国府的商铺产业比贾珠岳家薛家可是要好了不知道多少,不说那玻璃作坊还有皇帝的股份,又重新开起来的南北商铺,还有酒楼、成衣、首饰等商铺,荣国府不做便罢,铺子一旦开起来,立即就成了京城商铺的风向标,且还有连锁趋势,由京城辐射周边乃至全国。
余树跟贾琏试探过能否在荣国府的商铺里参股,可贾琏一句话就把他给噎回来了,人家参股的除非亲戚就是官员还有皇族,——他虽说也是“亲戚”,可已经一表三千里了,何况他还有个不懂事的岳母,临走前还把荣国府给得罪了,虽说贾赦和邢薇没有表示出来,可他也是不好意思再跟贾琏他们在提商铺的事情了。
贾玫临走时还是有些意不平,总觉得贾赦没有对陈铭尽心,只一个不入品的小官就把自己儿子打发了,她不敢跟贾赦和邢薇叽歪,心一恨跑到贾母史氏“修行”的庵堂去讽刺嘲笑了一番史氏。
庵堂里原本是有人“伺候”贾母的人的,不仅是看住贾母,还有保护的,可贾母在庵堂里住久了,也没有离开的心思,庵堂里的人也放松了警惕,在者,贾玫是借着荣国府给贾母史氏送东西的借口去的,这些年逢年过节贾赦总是带着儿子们去给贾母史氏磕头,甚至还有接史氏回荣国府的打算,若非贾母自己不肯回家,她也不会至今还在庵堂念经。
贾玫很是容易的便见到了史氏,装模作样的给嫡母磕头见礼之后,便是一番别后叙情,她自己和贾攸的事都是一略而过,主要就是说大姊贾敦和贾敏的事情。
贾赦和邢薇知道贾敦死了还是从贾玫嘴里知道的,具体情况贾玫却不肯说。
却原来贾敦接二连三的看着几个庶出的兄弟们遭遇不测丢了性命,要不是她们姊妹三个是女儿身,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即使如此,在嫡母史氏眼里,她们的存在也占了嫡女贾敏的长女身份,明里暗里没少受磨搓。
身为长姐,贾敦的心性自是比妹妹多了几分担当和责任,暗地里也去求过父亲贾代善,可贾代善也不知道是真的忙,还是对史氏的信任,或者是没有把他们这些庶出的子女当人看,她的一番求助不仅换不来丝毫保护,反而得到了史氏一番报复。
贾敦曾经三天三夜无米沾牙,那还是在路太君眼皮子底下,史氏却不肯要了她的性命,贾敦就知道,自己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果然,路太君死后,她是第一个出嫁的,贾敦也曾经幻想过,嫡母或许因为祖母的死掌控了荣国府就会放过她,却没有料到,当她盖上盖头就被人击昏,再睁开眼睛就到了暗香楼。
暗香楼却是暗寮,里面的姑娘来历多是说不出来历的,去那里的客人心知肚明,除了寻求刺激的便是有特殊嗜好的,贾敦到了里面自然是没有个好。
但贾敦心境不比旁人,要不然在荣国府就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