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后,宴安朝三人长长揖礼,“宴安谢过诸位。”
“你谢我们什么?”沈万沙摆摆手,很有些郁闷,“你对夫人有情,夫人早就知道了,夫人对你亦非无情,你昨日也自己发现了……今日把话说开,我瞧夫人——并没有想与你怎么样的意思。”
多好的一对儿啊,干嘛不在一起,为个渣男委屈自己!少爷真是有点不开心。
宴安微微摇头,笑意温润,“夫人有子,亦有自己的生活,我并未想过要打扰影响。如今能知她心意,我已满足,若非几位,我怕是一辈子都没这个机会。此事毕,我会搬离侯府,今日之事,还望几位……当做没听过罢。”
他说完,又是长长一揖,带着肯求。
卢栎几人微微怔住。
宴安此举,是在请他们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外传,他担心此事毁了张氏名声,让她以后不好做。
这人真是无时无刻都在替张氏着想……
他这样诚肯相求,卢栎几人怎么会不答应?宴安这才松了口气,微笑着告退。
沈万沙两只胳膊无力耷拉在桌边,下巴抵着桌子趴着,“好可惜,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卢栎也觉得很可惜。
赵杼却道:“时间还很长。”
是啊……人的一辈子很久,今日下的决定,岂知以后会不会改?
“而且因我之故,这个案子可能不会处理太轻,侯夫人需得往府衙一行,这个时间出别的事反而影响更大。”
赵杼一解释,卢栎与沈万沙便明白了。这几年皇上刑狱抓的很重,越是大案重案越会重办,侯夫人亲手杀下人这个事,算是典型了,又有平王亲自参与旁观,虽然依律法不算什么大罪,随随便便敷衍也是不可能的。
……
几人正在讨论,突然听到窗外轻响,沈万沙离的近,立刻跑过去,“崔治?你怎么在这里!”
卢栎一听到崔治的名字也立刻走过去,看到崔治窝在窗下,泪流满面,眼睛都红了。
他心下一紧,“你……都听到了?”
崔治点点头,声音暗哑,“听到了。”
古代礼教很重,尤其女子名节,卢栎担心崔治对张氏生恶,“那你怎么想?你娘她……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父亲,对不起你的事。”
“我知。”崔治头埋在膝盖里,声音瓮瓮的,“我父亲不喜欢我,对我娘也很不好,我小时候着急又难过,长大了,更多的是无奈。我希望父母好,可他们……越走越远,父亲心里惦记的都是外室,小妾,以及她们的儿子,母亲……过的很苦。”
他话说的很慢,“夫子对我娘有感情……其实我恍惚感受到了。母亲恪守礼仪,从不单独见外男,对夫子尤其凶,我起初有过庆幸,骄傲我的娘亲是这样一个贞烈女子,可是今日……我心疼我娘。”
沈万沙长长叹气,“是啊,你娘亲是很值得尊重的女子。”
“娘亲是我这辈子最敬重的人,夫子是我授业恩师,样样精心,倾心以待,我视之为父……”
崔治声音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卢栎便道:“崔治,你长大了。再过两年,你满十八岁,便该成家立业,承袭爵位,担起这侯府的一切了。”
他这话说完,良久,都没有听到崔治声音。
直等到有些心急,崔治才又说话了。
“是啊……我是大人了……”崔治深深呼吸,缓缓抬起头,清澈目光映着蔚蓝天空,“该当顶天立地,担起责任,好好照顾大家,不应该像个孩子似的躲起来,万事交给娘亲。”
这一刻崔治眸中神色变幻,仿佛一夕之间长成了大人。
“我要保护娘亲,让娘亲过好日子……”
……
崔治走后很久,沈万沙眉宇间忧色仍未消去,连连问卢栎:“这孩子不会有事吧。”
卢栎觉得应该没问题,崔治是个眼神清澈,心气很正的孩子。
连赵杼都难得发言:“他不小了,真要出事……就是欠揍了。”
卢栎&沈万沙:……
……
张氏很快回来了。
“关于那个我无意间救过的姑娘,刚刚宴安在,我没说太多。”她将一样东西递给卢栎,“这是当时她身上的东西。”
卢栎一看眼睛立刻直了,赶紧拉赵杼来看。
这竟是一张藏宝图!!
他们手中有三张藏宝图,卢栎见过很多次,不要太熟悉,这张绝对是藏宝图不会错!
果然,赵杼眸色也很激动,沈万沙更是差点跳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天下掉馅饼啊啊啊啊!
张氏察觉到他们情绪,“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卢栎唇角弯起,“我们找它可是找了很久了!”
张氏看看卢栎,再看看坐在他身边,状态亲密姿势保护的平王……果断点头,“你们即认识,就把它带走吧。”
“张姨愿意给?”沈万沙很惊讶,这可是藏宝图啊,代表着很多很多财富啊!
张氏爽朗一笑,“我拿着又没用,小栎子此番到我这来,我给什么都没见他特别喜欢,既然这东西投了他的缘,别说我没用,就是用处再大,也得给呀!再者说——”
她声音沉下来,静静看着赵杼:“有平王在,就算有麻烦,想来王爷也不会怕。”
赵杼略颌首,“本王记你这份情。”
张氏笑:“不用,你记着对小栎子好就